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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兄弟情深（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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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的一声吐掉嘴里的草，达明走到高阴矮毒身旁，蹲下身说：“既然你们亲同手足，情逾骨肉，虽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好，我成全你们兄肥弟瘦之美名。”右手一翻掌，掌心中有两粒龙眼大小的黄褐色药丸，不怀好意地笑道：“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矮毒，你号称‘毒’，这两粒一模一样的药丸，一有剧毒，入喉毙命；一为良药，可起沉疴。挑吧，或你死，抑他亡，全在你之一念中。”

矮毒犹豫了，这两粒药丸，他从未见过，无法分辨哪一粒是毒丸。他拿起一粒药丸仔细观察，放在鼻下闻了闻，摇摇头放下，又拿起另一粒对着日光端详一阵，再嗅了嗅，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舔，似乎难以决断，额头黄豆大小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一旁的高阴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双目紧盯着矮毒的胖脸，心中不住地打着小鼓。

随着矮毒施展望、闻、舔一整套辨识药丸方法之后，神色越来越凝重，不住地咬牙、摇头、叹气。

“矮毒，你又是看、又是嗅、又是舔的，有个屁用，干脆让我随意吃一粒，是生是死，听天由命。”高阴实在忍不住，出言打击矮毒。

“高阴，你不懂就别乱说话。矮毒不愧为玩毒的行家，望、闻、舔、试，深得辨毒三昧。”达明赞叹道。

高阴嘴一撇，不以为然地说：“鬼个三昧，如是看一眼即可辨认出毒丸，岂不是毒神？”

达明摇摇头说：“外行果然是外行，与你说，如同与夏虫言冰。望、闻、舔、试，乃是辨毒之纲领。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舔而知之谓之工，使人试之而知之谓之巧。”

“此话怎讲？”高阴像个好奇宝宝，惊奇地问道。

达明并没有端起架子，而是仔细地解释道：“望而知之者，见其色纹以知其何毒。闻而知之者，闻其气味以别其何毒。舔而知之者，尝其味道以知其毒出之何物。寻一人吃之而知之者，从毒发表征以知何毒，实乃投机取巧之举。为救一人而先杀一人，有干天和，故被人所唾弃。”

高阴看着矮毒脸色时阴时阳，措手无策的样子，沉声说：“矮毒，甭瞎捉摸，还是让我先试吧。”不等矮毒反应过来，迅即拿起一颗药丸扔进口中。

“啊，高阴，速速住手。”矮毒大声狂叫，一蹦三尺高，伸手去抢。

高阴一仰脖，“咕咚”一声吞了下去，入口即化。

“高阴，快吐出来。”矮毒骤然一拳重重击中高阴的腹部，高阴疼的弯下腰，口中干呕数声，却没有吐出任何东西。

矮毒抱住高阴，轻轻拍打着高阴的后背，难过地说：“高阴，何苦拿命去赌。”他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瓶盖，倾出一粒黄豆大小的红色药丸，塞入高阴嘴中。“兄弟，这是解毒丸，不知是否有效。事已至此，听天由命吧。”

高阴昂首“哈哈”大笑，无所畏惧地说：“矮毒，你无须悲伤。我们自踏入江湖之路，便命系于天，贱如蜉蝣草芥，快似驹光过隙。在刀光剑影之中，我们是有今无明，有死无生。人生自古谁无死，江湖子弟江湖老。多少少年英雄仗剑江湖，豪气万丈，然而命蹇时乖，折戟江湖。蒙天垂顾，我活过了五十岁，说来也够幸运。因此，老子即使死，也绝不做个怕死鬼，左顾右盼怯懦地走上黄泉路。”

矮毒热泪盈眶，右手用力拍了一下高阴的手臂，也不管高阴是不是疼，大声说：“好兄弟，说得好，够爷们，我比起你来，惭愧啊。”他毅然决然一口吞下另一粒药丸，“高阴，兴许我走在你前头。不过，你放心，我在奈何桥头等着你，等你百年后，咱哥俩一同去投胎，来世再做好兄弟。”

矮毒伸出右掌，两眼焕发出坚毅的目光，望着高阴。“好，如是我先走，同样在奈何桥头等你一百年。”高阴右掌一拍，随着“啪”得一声，两掌紧紧握在一起，“哈哈哈……”两人放声大笑，笑得豪放、爽朗，向着空旷的原野四散而去。

达明不知不觉地为高阴矮毒之间深厚的兄弟情义所动容，他有些疑惑不解，两个被江湖上称为阴、毒的恶人，为何有着一颗赤子之情。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不得不佩服他们的表演才能，就是在地球上，也远不是奥斯卡金像奖得主所能比拟的。但是，这可能吗？

倏然，高阴感到一阵恶心，小肚剧痛，弯下腰呕吐不已。矮毒张皇失措将百宝囊内的物品全部倾倒出来，手忙脚乱划拉了一会，找出一个黑褐色玉瓶，倒出一粒药丸，就往高阴嘴里塞，“高阴，快将此丸吃了。”

高阴一见，双手一推，有气无力说：“矮毒，这是你师父留给你的救命药，我不能吃。”

“既是救命药，有命不救，又叫啥救命药。物尽其用，用在急时，方不愧于‘救命’之称。”矮毒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药丸塞进高阴嘴中。

片刻，高阴惨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一点血色，呕吐止住了。矮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将布袋铺在地上，将高阴轻轻放倒在地。半盏茶功夫，“哇”高阴翻身开始呕吐，“矮毒，药不对症，我要拉了。”矮毒急忙扶起高阴走到路边，刚蹲下，“噗”的一声响屁，臭味在空气中弥漫。

矮毒冲到达明身前，“扑通”跪下，不住地磕头说：“少侠，我有眼无珠得罪了你，还望你大人有大量，饶高阴一命。如不行，就用我的贱命，换高阴之命。”手一挥，那把寒光闪闪的杀猪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两眼直瞪瞪望着达明。

达明不紧不慢地伸手擦拭掉矮毒额头磕出来的血迹，说：“你死，他死，对我而言，乃是一样。我如救他，还需费一粒千金不换的解药，岂不是一桩蚀本生意。”

“少侠，你需我等付出何种代价，才肯救人？这里有八十八两银子，是我几十年积蓄的全部家当。”矮毒恭恭敬敬地将手中的钱袋举过头顶。

“实话说，我像一个缺钱的主吗？”达明围着矮毒转了一圈，说：“你们似乎身无长物，何以买命？”

矮毒回头看了看已经昏迷的高阴，一咬牙，说：“达少侠，如你饶高阴一命，我愿意为奴为仆，执鞭随蹬，如若食言，五雷轰顶。”

达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嘴唇紧闭，一言不发，一双眼睛目光炯炯地瞪着矮毒。矮毒被看的浑身发毛，心中像敲着十八面鼓，乱成一团。

达明看似无动于衷，其实心底下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呐喊：“答应他，答应他。”因为这段时间所遇到的情况，远比他在地球上这些年做赏金猎人的经历，要复杂、困难得多。毕竟地球上是代表政府、正义，对象都是恶行累累的罪犯，单枪匹马都可以对付。在异界，法制并不健全，也没有正义与非正义的明显界限，完全是靠着自己的是非观，来判断对与错。而且对付的不再是单独的罪犯，往往是一个组织，甚至是披着官府外衣的罪恶组织。他有些感到力不从心，做任何事情缩手缩脚。于是乎，他曾经萌发过组建一个势力，一个属于自己的独立势力的想法。这个想法随着矮毒的表白，越发明确，越发不可遏制地生长起来。

“既然已经回不去了，何不痛痛快快地在异界潇洒走一回。虽然我不想组建属于自己的势力，但总的找几个志同道合的伙伴，才能在波谲云诡的异界不被人欺，不为人害。也许高阴矮毒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达明感到脑袋之中一把无形的锁“当啷”被打开了，眼前一扇紧闭的大门徐徐被推开了。他扫了一眼高阴矮毒，抬起头看了看，一颗流星飞速划过静谧的天幕，短暂的灿烂如花的生命，给天地留下了一个美好的记忆。

“矮毒，冲着你与高阴的兄弟情谊，我且救高阴一命，但你要切切记得自己之承诺。”达明说完一翻手，掌心出现了一颗龙眼大的褐色药丸，慢慢走到高阴身旁，俯身刚要塞入高阴嘴中，突然又收了回去。然后盘腿坐下，将右手覆盖在高阴的额头上，嘴里默念着咒语，施展起水系魔法-解毒术。

本来达明打算用一颗解毒丹解了高阴身上的毒，但他一转念，矮毒眼下只是为了救高阴之命，才不得已投身自己，心中肯定是一百个不服。要想让矮毒真正死心塌地的口服心服，必须露一手，以震慑其心。恰好水系魔法不禁解毒迅速，而且解毒方式新颖、炫目、虚幻，大明国之人不仅从未见过，甚至闻所未闻。既可显露自己高超的本事，又可保持自己的神秘性。

果不其然，矮毒对达明的解毒方式大为不解，瞪着一对鼠眼看着达明。起初他以为达明会将解毒丸给高阴服下，心里悬起的石头慢慢放了下来，因紧张变得发白的脸色迅速回复了血色。因为他也是用毒高手，知道解毒，一般是不怕毒素多么猛烈，就怕药不对症。因此每个人对于自己施的毒，都有自己的独门解药，可以在较短的时间里，让中毒者缓解甚至恢复。

但是，他又看见达明将解毒药丸收了起来，心底刚刚放下的石头顿时又提到嗓子眼，脸色因为焦虑变得蜡黄。刚要张嘴问个明白，又看见达明坐了下来，右手按在高阴头上，不由地惊讶地叫了一声，又急忙用手掩住嘴巴，担心自己的惊叫影响到达明的施救。他以为达明是用真力帮助高阴强行驱毒，心中的石头再次落地，蜡黄的脸色因为激动、感动变得通红。用真力帮助他人驱毒，驱毒人自身功力必须已届气级甚至以上。即使驱毒人修为精深，仍然有极大风险。因为把握不好，真气反噬，便是毁人害己，而且就算驱毒顺利，驱毒人也无异于一场恶战，必然是筋疲力尽。因此，如不是父子、师徒、好友，一般人绝不会采用此种方式解毒。

可是，矮毒仔细一看，达明只是随意将手放在高阴额头上，并没有真气运行的迹象，似乎根本没有将解毒当成一回事，像是耍弄了自己一番，怒气腾地直冲天灵盖，心中的石头“扑腾扑腾”上下一顿乱跳，脸色变得发青发黑。他感到人格受到了践踏，屈辱之情油然而生，大喝一声，猛扑上去，右掌凝聚了十成功力，掌心变得乌黑发亮，心急之下，用上了从不轻用的毒煞掌。掌力无声无息、凶猛无比，势如排山倒海，空气瞬间低了二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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