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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ldo;绘里现在上学吗？&rdo;

&ldo;不，她不上学。只是在形式上报了个名。要坚持上学实际上不大可能。所以由我，以及到我家来的学生们抽空给她授课，但不过是些零零碎碎的知识，根本谈不上系统的教育。她阅读有困难，所以一有机会就大声读书给她听，还给她买了市面上销售的朗读磁带。

这几乎就是她受的全部教育了。但她是个聪明得惊人的孩子。凡是自己决定吸收的东西，就能迅速、深入而有效地吸收。她这种能力超群。但不感兴趣的东西几乎看也不看一眼。

其间的差距非常大。&rdo;

客厅的门还没有打开。大概烧开水和沏茶很花时间。

&ldo;于是绘里对阿蓟讲述了《空气蛹》，对不对？&rdo;天吾问。

&ldo;刚才我说过，绘里和阿蓟一到晚上就两个人关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她们在干些什么。那是她们两个人的秘密。但似乎从某个时刻开始，绘里讲故事成了她们两人交流的重要主题。绘里讲的内容由阿蓟笔记或录音，再用我书房里的文字处理机转换成文章。从这时起，绘里好像慢慢恢复了情感，像皮膜一样笼罩全身的麻木与冷漠消失了，脸上也重新唤回了一些表情，开始接近从前那个绘里。&rdo;

&ldo;&lso;恢复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rdo;

&ldo;并非全面地，只是部分地恢复。但的确如你所说。恐怕是通过讲述故事，绘里的恢复才得以开始。&rdo;

天吾思考片刻，然后改变了话题。

&ldo;关于深田夫妇音信断绝一事，您有没有找警察商量过？&rdo;

&ldo;嗯。我去找了当地的警察。没提绘里的事，只说有个友人在里面，长期联系不上，会不会是遭到拘禁了？但那时他们也帮不上忙。&lso;先驱&rso;的地盘是私有地，只要没有掌握那里发生了犯罪行为的确凿证据，警察就不能擅自闯入。无论我怎样交涉，警察就是不予理睬。而且以一九七九年为界，进入内部进行搜查事实上不可能了。&rdo;

老师仿佛要回忆起当时的情形，频频摇头。

&ldo;一九七九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do;天吾问。

&ldo;那一年，&lso;先驱&rso;获得了宗教法人的认可。&rdo;

天吾一时目瞪口呆。&ldo;宗教法人？&rdo;

&ldo;实在令人震惊啊。&rdo;老师说，&ldo;不知何时，&lso;先驱&rso;变成了宗教法人&lso;先驱&rso;，由山梨县知事正式颁布了认可。一旦名称变成宗教法人，警察想进入他们的地盘进行搜查就十分困难了，因为这种行为将威胁宪法保障的信仰自由。而且&lso;先驱&rso;似乎设置了专人负责法律事务，部署了牢固的防御态势。地方警察根本斗不过它。

&ldo;我在警察那里听说了宗教法人的事，也大为震惊，简直如晴天霹雳。起初根本难以置信，亲眼看到了有关文件、亲自确认了相关事实以后，依然很难理解。我和深田是老朋友了，熟知他的性格和为人。我研究文化人类学，和宗教也有不少接触。但他和我不同，是个彻头彻尾的政治人物，是事事讲究以理服人的家伙，按理说对一切宗教都抱有生理性的厌恶。就算是出于战略上的考虑，也绝不会去接受宗教法人认可呀。&rdo;

&ldo;而且获得宗教法人的认可，应该不是件容易的事。&rdo;

&ldo;那倒未必。&rdo;老师说，&ldo;的确有许多资格审查，还得一一通过政府的复杂手续。不过如果从幕后施加政治压力，消除这些障碍在某种程度上就会变得简单。而何为严肃的宗教，何为邪教，其界线划分原本就十分微妙。并没有确凿的定义，全看怎样解释。凡是留有解释余地的地方，常常会产生政治和特权介入的余地。一旦获得宗教法人的认证，就可以享受税赋方面的优惠措施，还可以得到法律的重点保护。&rdo;

&ldo;总之，

&lso;先驱&rso;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农业公社，而是变成了宗教团体。并且是个异常封闭的宗教团体。&rdo;

&ldo;新宗教。更直率地说，就是变成了邪教团体。&rdo;

&ldo;想不通啊。发生这样巨大的转变，肯定有什么重大的机缘。&rdo;

老师望着自己的手背。手背上长着很多蜷曲的灰色汗毛。

&ldo;你说得对。无疑存在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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