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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伊阿宋的旅行18（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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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斯塔维克简短地回答，“况且，我并不是外国人。你只有在觉得不自在的地方才算得上外国人，可是巴黎对我来说并不陌生。”

“但是，弗兰克，你并不是法国人，你是美国人。”

“根本不对，”斯塔维克简洁地回答，“我只是碰巧出生在美国而已，但是我的精神、性情、喜好往往都像欧洲人。”

“你是说你可以一直过这种生活而不会厌倦吗？”

“你说的‘这种生活’指的是什么？”斯塔维克问道。

尤金冲咖啡馆拥挤、嘈杂的露天平台点了点头。

“我是说整天坐在咖啡馆里，然后再去夜总会——吃吃喝喝，从一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用这种方式过一辈子。”

“你觉得这种生活方式很糟吗？”斯塔维克平静地问，他转过脸严肃地望着尤金，“难道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

“是的，弗兰克，短期内很有趣，但是过了一段时期以后，难道你不会厌倦吗？”

“不会厌倦的，相反，跟每天朝九晚五去上班，做那种谁都能做、毫无用处但又沉闷的工作相比，我觉得这种生活……”他冲着拥挤的桌子点了点头，“似乎有趣、有意思得多。”

“但是你怎么能觉得自己属于这儿呢？”尤金问，“我原本认为这是有区别的，至少对我来说如此——，在这儿我觉得自己是个陌生人，这并不是我要的生活，这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你是想告诉我美国人永远都不会了解法国人吗？”斯塔维克用平静、讽刺的语气重复了这句老掉牙的句子，这句话使对方窘迫得脸色发红。

“不过，在我看来，如果他想了解就不可能了解不了。”

斯塔维克用疲倦的眼睛环顾四周，望了望那些正在其他桌子旁边聊天的人。

“天哪！”他平静地说，“我认为他根本就不想了解他们。我觉得他们大多数人都是乏味的傻瓜。”

“如果你那样看待他们，那么巴黎巨大的吸引力到底在哪里？你怎么会对这里的人有那样的看法，而且还说你在这里觉得轻松自在呢？”

“因为巴黎属于——欧洲——属于世界，不仅仅属于法国。人们来这里并非只为了了解法国人，他们来巴黎是因为他们觉得这里有世界上最惬意、最优雅、最文明的生活。”

“没错，可是有些事情比优雅、快乐的生活重要得多。”

“什么事，你举个例子？”斯塔维克看着他问道。

“做完你的工作就是其一。我觉得对你来说这一点极其重要。”

斯塔维克再次陷入了沉默，先前动物般难看的表情，灵魂中难以言说的痛苦和迷惑很快使他红润的脸庞变得扭曲起来，接着程度不断加深，然后掠过面容，消失不见了。斯塔维克平静地开口说话了，声音中透出无限绝望和疲惫的语气，此刻的这种心境已经成了他生活的写照。

“做完我的工作！我的天啊！好像这很重要似的。”

“有一段时期你觉得这很重要，弗兰克。”

“是的，的确有一段时期我是这么认为的。”斯塔维克有气无力地说。

“现在，你不再有那种感觉了吗？”

斯塔维克没有作答，当他再次开口时，并未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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