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0小说网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214章 伊阿宋的旅行17（第1页）

一秒记住【xiaoyanwenxue.com】精彩无弹窗免费！“托马斯·沃尔夫系列（套装共3册）（天使，望故乡+时间与河流+网与石）（.shg.tw）”！

在他看来，那首曲子包含着某种极其珍贵、难以挽回、永远失落的情绪，这是人们在二十四岁时所能感到的那种苦涩的快乐和苦闷。在这个年龄阶段，我们首次明白了人生的短暂，首次体味到了崩溃和失败，首次明白了以往从不明白的东西：对于我们，对于所有其他人，一切皆已逝去，一切皆已失落，一切皆在我们把握住之前烟消云散了；在这个年龄阶段，我们明白了短暂的美丽中包含了自身瞬间的毁灭，明白了在我们获得爱情之前几乎早就失去了它，明白了在我们了解青春之前就已经失去了它。所以，和任何其他人一样，我们都会变老，都会死去。

曲子演奏完毕后，舞者也从光亮的方形小舞台上退回了自己的座位。斯塔维克立刻把管弦乐队的领队叫了过来，让他演奏一首他最喜欢的曲子。那是一首名叫“我可爱的红辣椒”的曲子。这首曲子并不新颖，斯塔维克第一次听到它是几年前在波士顿的时候。和别的曲子一样，这首曲子也包含着对某个地点和阶段的忧伤、宿命情绪，在其怪诞的歌词和难忘的旋律中隐藏着某种难以改变的情绪，这是一种完全的放弃与沉着的失落，是对厄运的一种敏感。这两首曲子一齐唤醒了那一年以及他们四个人生活的全部场景和境况。事实上，在斯塔维克看来，这首“我可爱的红辣椒”以某种方式完美地诠释了那种绝对的天命，这种天命目前掌控了他的生活和他意志的感官惰性。

当斯塔维克要求领队演奏这首曲子时，对方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走回去和那些演奏者商量了片刻。随后，他本人拿起小提琴开始演奏起来。乐队开始演奏时，领队朝他们的桌子走去，时而弯腰，时而摇摆，尽显提琴乐手的柔韧与优雅。他站在两位女士面前，似乎要把这首哀惋、难忘、忧伤、令人兴奋的音乐奉献给她们，向她们的美丽表示致敬。

埃莉诺跟随着音乐的节拍，用手指敲击着桌子上的台布，心不在焉地轻声哼着歌词；安平静地坐着，忧郁、阴沉的脸上显出专注的神色；斯塔维克坐在桌子的另一头，侧着身子坐在那儿，双腿懒散地交叉着，红润的面容因真情流露而变得绯红，眼睛茫然地盯着，微微有些湿润。

有那么一瞬间，正当曲子还在演奏中时，斯塔维克红润、愉悦的脸因莫名的苦闷和困惑再次扭曲起来，露出了困兽般的怪相，尤金以前曾多次见过这副表情，这副表情清晰地流露出悲剧般的失败、挫折和对即将迫近的毁灭的预感。

乐队领队结束演奏后，斯塔维克疲倦地转过身，懒洋洋地把胳膊伸过桌子，无精打采地向安摆了摆手指，有点儿不耐烦地轻声说道：“给我一点钱。”

她的脸微微一红，打开了钱包，阴沉着脸问道：“你要多少？”

他疲倦、不耐烦的神色变得更加明显，他专横地摆动着手指，看着她沉闷的脸发出一阵笑声，然后贪婪、低声地说：“给，给，给……钱，钱，钱。”他得意地低声说着，喉咙里再次爆发出一阵笑声，眼睛始终盯着她。

她红着脸，几乎恶狠狠地把一卷钱扔在了桌子上。他漫不经心地拿起钱，抽出三百法郎，然后懒洋洋地递给了领队，领队充满敬意地鞠了一躬。斯塔维克数也没数便把其余的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安！”他责备地说，“我很痛心！”他稍停了一下，突然发出了一声短暂的轻笑，脸色微微泛红，然后又像刚才那样嘲弄而责备地继续说道：“我曾经希望——”他的肩膀微微颤动着，“在这样的时刻，你优雅的天性——”他因某种神秘的快乐再次浑身颤抖地笑了起来，“能有所体现。”

“让优雅的天性见鬼去吧！”安生气地说，“不管你喜不喜欢，我认为你那样胡乱花钱太可耻了！居然把三百法郎给了那个演奏那首糟糕曲子的人。你已经这样做过十几次了！天啊，我已经听够那首‘我可爱的红辣椒’了！”她怨恨地说，“我真希望这首糟糕的曲子永远不会存在。”

“安！”那个嘲弄、责备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我们为你做了那么多！我不是生气，而是非常、非常痛心，”他轻声地说，“我真的很痛心，你知道的。”

“啊——！”她做了一个突然而愤怒的动作，好像要推开眼前的桌子、猛地站起身来似的。然后，她生气地警告道：“喂，你听着，弗兰克，你是不是又要说你为我做了多少事情了，为我做的！”她愤怒地说，“为我做的！”她大笑起来，笑声短促而冷酷，夹杂着愤怒、恼火的情绪，再也说不下去了。

斯塔维克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我明白！”他说话时，脸色有些发红，“但是，不管怎么说，你有些太小气了，安，”他的肩膀微微抖动着，脸色变得更红了。“我觉得，”他淡淡地说，然后稍停了一下，再次笑得浑身发颤，“我觉得这可能都是比肯希尔[168]造成的影响。真的，”他一本正经地说，一边闷闷不乐地看着她，“你真的应该尝试着摆脱这种影响。”

“听着，弗兰克，”安半倾着身子生气地大声说道，“如果你再说我小气——”她突然坐了下去，愤恨地脱口而出，“我并不小气，你知道的！……我并不在乎花钱，我只要有钱都会给你花……我只是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承担起自己的那一份花销——如果你觉得我具有新英格兰人的小气性格，那你就那么觉得好了——不过，我就是这种感受，而且会一直那样！……小气！”她低声咕哝着，“我并不小气……我只是不想再充当替罪羊了……我觉得，你们其他几位以后应该承担起自己的那份花销！”

“根本不是这样！”斯塔维克吃惊地表示反对，“我觉得这根本没什么区别，”他柔声说道，“毕竟，安，我们不是四个来自波士顿、外出旅行的老女人，没必要把所花的每一分钱记在账本上，”他有些挖苦地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我们彼此之间如此了解，所以最不值钱的东西或许就是钱了。每个人的东西就是大家的东西。的确应该这样，”他有点不耐烦地继续说，“我还以为你早就明白呢。像你这样有教养的人竟然如此在乎金钱真是太令人吃惊了。我真的不知道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真的应该摆脱这种观念，安，”他平静地说，“你一定要摆脱这种观念。因为你是一个有教养的人——你的确如此，你知道的。”

她的脸唰地一下变红了，然后不高兴地低声说道：“啊！高贵的人，哎哟！我早就听腻了！你别再兜圈子了！”

“可你的确是啊！”他一本正经地坚持道，“你的确是一个有教养的人——这就是让人感到遗憾的原因了。”

她的脸再次变红了，坐在那里，愠怒而尴尬地盯着桌子。

“安，安，”斯塔维克柔声说，喉咙里发出一阵温柔而邪恶的微笑，“你穿那条红裙子真的很漂亮——”他感性、做作的声音因邪恶的笑声而颤抖着，“而且极具魅力——真的。”他说话的时候肩膀和脸也随之抖动起来，“你真是太性感了，”他色迷迷地说，然后突然大笑起来。等他镇静下来后，他转过因大笑而变得通红的脸，看着尤金，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太不可思议了，她真的太迷人了，你知道的！她真是美艳绝伦！”

“弗兰克！”她盯着他，脸上露出困惑、恼怒的神情。然后，她突然爆发出一阵短促、气愤的笑声：“天哪！”她讽刺地大声说，“换取你的恭维需要花很大的代价啊，不是吗？”

她的笑声虽然短促、充满了气愤之情，但是和往常一样，这笑声使她黝黑的面容显得高贵而美丽。她猛地仰起脸，那种习惯性的、忧郁而阴沉的表情不见了，她的脸颊在平静中微微下垂着，颇似胖娃娃红润的脸，她诱人的红唇，洁白的牙齿猛然间绽放出灿烂、迷人的微笑。此刻，尤金注意到，她盯着斯塔维克的灰色眼眸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怒火和怨恨，相反却透出一股朦胧、可辨的柔情。

“你真是太迷人了，”斯塔维克平静而认真地说，快活的面容仍然微微泛红，“你是世上最美艳的女人之一。”

他的所言是不争的事实。那晚，这位姑娘的美丽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她穿着一件崭新的晚礼服，是由著名设计师为她量身设计的。亮红色的裙子显得十分华贵，就像薄纱一样在空中飘浮着。这件裙子完美地衬托出她的神秘之美，和她优美的身材完全相称，世上的其他裙子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她的黑发凌而不乱，芳香宜人，只是简单地从中间向两侧分开。尤金发现她的黑发中夹杂着几绺灰白的头发，但是她的脸上却透出高贵而真诚的品质——孩子般胖乎乎、阴沉的面容与她瞬间灿烂、迷人、幸福的微笑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从各个方面来看，安都表现出孩童和女性所具有的某种特征，这是一种优雅与高贵完美结合而成的奇特、迷人的特征。她棕色的手又细又窄，手指柔软而纤细，手骨就像小鸟的骨头一样精致而小巧，然而却给人一种结实、敏感、能干的感觉。她的胳膊细而修长，就像年轻姑娘的胳膊一样结实而优美。但是尤金发现她的乳房并不浑圆、结实，而是像一位高大女人的乳房那样沉甸甸地下垂着。她站起来和斯塔维克跳舞时，她比他高出一头来。然而，她沉浸在一种未曾有过的快乐和幸福中，似乎在他的手臂里飘了起来。这个亚马逊族人般的高大女性，长胳膊长腿，胸部丰满，就像孩子一样，显得娇艳而愉快。

他们在一起跳得十分欢畅，乐队听从了斯塔维克的建议，又开始演奏“我可爱的红辣椒”。等他们返回座位时，斯塔维克红润的脸因这首歌带给他的那份特殊情感而变得通红，他的眼睛湿湿的，用一种高亢的、充满激情的、几乎有些女人气的声音冲尤金大声说道：“天啊！太棒了！太精彩了！这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曲子之一。千真万确，你知道的！这曲子和原初主义艺术家的伟大作品一样特别——和卢浮宫里那些远古的阿波罗或契马布埃[169]画的《圣母玛利亚》一样特别！上帝呀！”他女里女气地高声尖叫道，“就是这么回事，千真万确！我认为这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歌曲！”

他倒了一杯冰凉、冒泡的香槟，迫不及待地喝了下去。他的眼睛湿润了，脸色因某种深深的情感而变得通红。

79

冬季的白天很短，一晃就过去了，这一天天色暗灰，两位年轻人正准备离开博物馆，到这个奇幻城市为数众多、诱人的咖啡馆里喝点东西、聊聊天，打发下午余下的时光，然后再去约见那两个女人。他们在卢浮宫外叫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快速地驶过塞纳河上的一座桥，穿过拉丁区狭窄的街道，最后停在丁香园咖啡馆前，之后他俩将在此处会见那两个女人。

在午后余下的时光里，他们待在冬日清冷的阳台上，喝着暖暖的酒，时而争论时而商讨，空气里充满了愉快的生活气息和人们嘈杂的声音，在他们面前的街道上永远上演着人生的浮华盛会。在这两个年轻的美国人看来，咖啡馆的生活所具有的那份珍贵、稀有、奢华的乐趣和刺激显得美妙而难以置信。这种暗淡、灰色的空气——同时显得清冷、冬意融融、怠惰庸懒，使他们的内心产生了一丝有力、陌生、冷淡的激动感，这是一种紧迫袭来的感觉。

各种色彩明亮艳丽，周围、人行道旁霓虹闪烁、人声喧闹，空气中飘来白兰地的香味和醉人的力量，带给他们一个毫无保留、纵情欢娱的完整世界。巴黎生活的肌体中流淌出的所有元素和那种无法比拟的混杂气味——让人立刻感觉到腐败、肉欲、细微、污秽的气息——人们无法恰当地描述这些气味，但是，在这沉闷、清冷的空气里，昂贵的香水味、葡萄酒、啤酒、白兰地的香味、刺鼻怀旧的法国香烟味、烤栗子、法国黑咖啡，以及上百种色彩明艳醉人的神秘烈酒味，还有女人丰满胴体散出的香味，全都混杂在一起。这个陌生、迷人的世界迅速刺激着这两个年轻人的官能。

然而，尽管眼前的景象充满神奇，斯塔维克的在场给尤金带来了信心和安全感，但是尤金心中的不安却无法彻底平息下来，曾经的渴望一直纠缠着他。此刻他为什么会在这儿？他为何要到这儿来？这里的生活毫无目的，谁也不工作，有的只是瞌睡、慵懒的生活。人们经常坐在咖啡馆的桌旁吃喝聊天，然后再转移到另一张桌旁，坐在另一家咖啡馆里。最糟糕的是，这些面容迟钝无趣的法国人，这个魔幻之城陌生、奇怪的生活方式，在他们看来却如此诱人，又如此不同于他所熟悉的事物。所有这一切沉重地压在他不安的思想深处，以前那种赤裸的漂泊感重又返回，在他心头搅起一份难以形容的羞愧和负罪感。美国人对懒惰和享乐的生活常会产生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正是他血液中的一部分化学元素，永远无法根除。尤金内心深处这些不安的思想虽然模糊不清，但却强大有力，他感受到这一点后突然扭头看着斯塔维克，直接问道：“难道你在这儿真的很自在吗？”

“你说的‘感觉自在’是什么意思？”

“嗯，我的意思是难道你在这儿不觉得拘束吗？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并不属于这里的生活吗？——你是个外国人。”

“我根本就没有这种感觉！”斯塔维克有点不耐烦地说，“相反，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像个外国人。我出生在美国的中西部地区，在那里我从来没有过家的感觉。早在童年时期我就开始讨厌那个地方了，那里让我感到拘束，我只想逃离那儿。可是在我到达巴黎的那一刻起，我立刻就有了自在的感觉——这里的生活比我经历过的任何生活都要亲近得多。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彻底感到了轻松和自在。”

“你不介意做一个外国人吗？”

重生甜妻九爷我要套路你  亿万豪宠掌中妻  替嫁新娘：隐疾冷少宠上天  龙神殿林辰  神医狂龙秦天  别跑，我是来追债的！  莫忆涵厉少霆  从超级兵开始无敌  傅太太这个位置换人了  唐羽唐三系统  林辰李可卿林灵儿  顶流大佬眼里只有我  瞳术时代：开局觉醒至尊重瞳  高浩许妍  秦天许思洁  海明威精选集典藏套装（共4册）  苏染霍奕霆  华夏盘龙村徐长生  欧美名著丛书（全12册）  夏妤晚傅觉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