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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给我吗?&rdo;李擎半信半疑接了过来,档主发出爽朗的笑声,&ldo;是你啊,刚才那个靓仔说,他走了会有个傻头傻脑的帅哥跟上来,不就是你吗?&rdo;
李擎愣了愣,周引果然已经发现他了,他无奈地摇摇头,果断转身就走。
背后猝然响起一个清亮的声音,&ldo;收了我的花,不应该请我吃顿饭吗?&rdo;
&ldo;从学校跟到这里来,招呼都不打一个合适吗?&rdo;
李擎身形顿了一顿,周引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只手拉扯住他的衣角,孩童撒娇一般使劲拽了拽。
周引放软了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乞怜与嗔怒,&ldo;你到底想见我还是不想见我,不想见我干嘛跟着我?想见我为什么现在就走?&rdo;
李擎回头,瞥了周引一眼,微微一哂:&ldo;我说我是路过的你信吗?&rdo;
&ldo;信啊,&rdo;周引扬了扬下巴,&ldo;既然这么巧,你请我吃个饭吧,反正你把饭盒也带过来了。&rdo;
几分钟后,他们坐在一家名叫潮汕原味汤粉王的小店,周引还在研究桌上的菜单,李擎招手点了两份招牌猪杂汤粉,点完他才问坐对面的周引:&ldo;有没有什么不吃的?葱姜蒜末呢?&rdo;
周引抿了抿嘴唇,小声问道:&ldo;我不喜欢吃内脏,等下可不可以挑出来给你?&rdo;
李擎没什么反应,起身到柜台点了份净牛筋丸,顺便抽了几张纸巾擦油渍斑斑的桌面,周引正对着的位置着重擦了擦。他扔掉纸巾,熟门熟路地倒了两杯茶水回来,叮嘱一句:&ldo;小心烫。&rdo;
周引双手握住一次性纸杯,茶叶许是泡了很多次,茶汤颜色很浅,热气袅袅。他稍稍抿了一口,半晌才开口:&ldo;你常来这里吃?&rdo;
&ldo;我大一在这做过兼职,以前花鸟鱼虫市场后边有个电脑城,不过现在拆了。&rdo;
&ldo;在电脑城兼职?&rdo;
&ldo;对,帮人看店、修电脑,&rdo;李擎冷不丁话锋一转,&ldo;当然做的最多的还是贴膜。&rdo;
周引笑道:&ldo;现在呢?还有在做兼职吗?&rdo;
&ldo;做的,代写作业,除了毕业论文,&rdo;李擎叹了叹气,&ldo;我自己的都没写完。&rdo;
周引眨了眨眼。
李擎隔着升腾的热气,凝视周引与从前相比没多大变化的面容。那一千多个日子恍若不存在,仿佛昨天他还躺在自己身边,笑意盈盈的眼眸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后来即使眼泪变多了,那双眸子仍在用力地看他。
回想往事让李擎心里一动,他别开目光,端起纸杯喝光热烫的茶水,站起来道:&ldo;等太久了,我去催一催。&rdo;
两碗猪杂汤粉和一份净牛筋丸端了上来,李擎拆开一次性筷子,仔仔细细刮干净上面的木刺再递给周引。周引接过来,将不吃的猪肝猪心猪小肠通通拨到他碗里,李擎哭笑不得:&ldo;好了,多少吃点。&rdo;
&ldo;我不要。&rdo;周引皱皱鼻子。
李擎将单独点的牛筋丸推到他碗边,说道:&ldo;以前我都不知道你不吃这些。&rdo;
&ldo;因为一起的时间不长,&rdo;周引挑起一筷子河粉,模模糊糊地笑了笑,&ldo;我们又不是天天一起吃饭。&rdo;
闻言李擎也笑了,那时他们做的最多的事大概是挤在一个被窝里说话,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试探对方喜欢或不喜欢,打着朋友的幌子做尽超出朋友范畴的事,拥抱接吻,互相探索彼此的身体。
偶尔也会吃醋生气争吵,吵完很快就和好,又抱在一起舔舐伤口,像从未争吵过那样。
那时他竟然固执地认为周引不喜欢他。
在后来见识到周引是如何对待他不喜欢的人的,他才后知后觉地悟出一点周引对他的与众不同。那也许不能称之为爱,那是什么都不要紧了,他只确定,面对他的触碰、他的吻、他的进犯,周引总归是愿意的,或许也是乐意的。
爱或不爱,李擎不想再深究,他只想把人留在他身边,不管以哪种方式。
&ldo;你在想什么?&rdo;周引唤回他的思绪,然后将一块刚才漏掉的猪肝夹到他碗里,嘟哝了一句:&ldo;难吃。&rdo;
李擎夹起来吃了,风卷残云的速度吃完碗里周引拨过来的猪杂。
周引眨巴着眼睛,央求道:&ldo;下次带我去吃别的可以吗?&rdo;
&ldo;你先告诉我还有哪些是不吃的?&rdo;
周引单手托下巴,满怀期待道:&ldo;我都能说吗?&rdo;
李擎点了点头。
&ldo;不吃羊肉不吃牛蛙不吃海鲜不吃猪血鸭血,不吃生冷辛辣重油重盐,&rdo;周引一口气说完,看到李擎揶揄的表情,他撇了撇嘴,&ldo;还要听吗?&rdo;
李擎了然笑道:&ldo;我知道了,你是这也不吃那也不吃。&rdo;
&ldo;你可以做饭给我吃。&rdo;周引仰着头看站起来的李擎,理直气壮地提要求。李擎干笑了几声,去柜台结账,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走的时候李擎没忘记带走那束满天星,他们去到公交站台等车,扫了眼站牌上所有的线路,李擎问身侧的周引:&ldo;你住前一个站对吧?你故意在花鸟鱼虫市场站下的车?&rdo;
周引转过脸对他笑了一下,视线向下掠过那束缤纷烂漫的满天星,&ldo;我是真的想去买花,刚好还能送给你,这样不好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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