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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2页）

是芦川美鹤。他倚在三桥神社的鸟居大门柱子上，盯着亘。

芦川做一个&ldo;跟我来&rdo;的手势，快步走进三桥神社。亘本来已因为昨天的事情身心疲惫，但一瞬间掠过&ldo;他在这里干什么&rdo;的念头，在要御扉前的情景如电影般清晰再现。亘跑起来，如同那时追赶芦川一样。

即便亘追了上来，芦川也不瞧他一眼。做沉思状的芦川，笔直的鼻线更加分明。

&ldo;坐吧。&rdo;

芦川指指神社内的一张长椅，简短地说道。亘按他说的做了。那是之前在此偶遇时，芦川坐的地方。

一坐下来，眼前的景物，与本该十分熟悉的三桥神社却显得不大一样。平时在鸟居大门前走过，或者穿过神社时，看见的不是这样的风景。宽敞宁静，翠绿环绕。甚至连神社旧屋瓦掉落后，用灰浆修复的地方，都别有情趣。平时看这些屋瓦，只觉得寒伧而已。

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到了遥远、陌生的地方。

&ldo;景色不错吧？&rdo;

芦川站在亘的侧前方，双手抱在胸前说道。

&ldo;这里是神域嘛。&rdo;

&ldo;神域？&rdo;

亘这样一反问，芦川兴味索然地答道：&ldo;神明所在嘛。&rdo;

那么严肃的回答和那么严肃的表情。即便是难得一见的神社神主（即负责人），也未必在此摆出那么可怕的面孔吧。这里的神主是个笑眯眯的小个子老大爷，也曾在低年级同学放学的时间里，手持一支黄旗子站在大门口的人行横道线上指挥交通。所谓&ldo;神明所在&rdo;，大概就是&ldo;神待的地方&rdo;的拗口版，可神主老大爷一定不会用那么拗口的说法吧。

芦川眼望神社方向，怒冲冲似的一言不发。亘正感不自在，坐卧不安地要说些什么话的时候，芦川终于开口了。

&ldo;去过一趟啦？&rdo;

一个冷淡的问题。

&ldo;去哪里？&rdo;亘问道。当然，是故意问的。明明知道的。那是那个‐‐那个地方的事呀‐‐唔，叫什么来着？

想不起来。真叫人吃惊，直到刚才还记得呀。

芦川向亘转过脸来。终于，他正眼看着亘。

&ldo;去了一趟幻界吧？门那一头嘛。你明白的。&rdo;

亘张口结舌。幻界？所谓&ldo;幻界&rdo;，就是那个‐‐那个‐‐对，是沙漠。被某种可怕的野兽袭击过。可是，那不是做梦吧？

芦川盯着亘，踏前一步，瞳仁缩成小小的，手仿佛被寒冷冻僵了。

&ldo;我‐‐旁边那幽灵大厦，&rdo;亘语无伦次地说道，&ldo;是和伯伯一起去的。&rdo;

&ldo;我们在那里见过吧？&rdo;芦川确认地问道，&ldo;不就昨天的事吗？&rdo;

&ldo;那倒是的……&rdo;

芦川掉过脸，不屑地哼道：粘粘乎乎的家伙！亘心想，我怎么每次见他都得被他奚落一番？尽管如此，他内心的角落里却冒出一个微弱的声音：这回谈不拢，是自己造成的哩。那是亘身上的小小亘，这个小小亘正手舞足蹈，大声呼喊，要引起亘的注意，但这样的呼喊声渐渐地变小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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