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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1页）

&ldo;少胡说，我只是讨厌看到女人的尸体罢了‐‐&rdo;又市抗议道。

&ldo;正如我一开始说的，人的本性原本就肮脏，不过是在这粪土般的东西上披着层皮，上点颜色，穿点漂亮衣裳，竭尽所能地装得漂亮些罢了。这张画等于是把人给杀了、剥了皮，有啥好稀奇的？&rdo;

&ldo;只不过‐‐&rdo;又市两眼依旧盯着这张绘卷说道。

&ldo;只不过什么？&rdo;玉泉坊问道。

&ldo;没什么啦，&rdo;御行回答。

只见他的眼神无精打采的。

&ldo;到底是怎么啦阿又？理由我是猜不透，但看你一副无精打采的。

昔日咱们一起闯荡京都时，你的目光可从没如此无神呢。而且‐‐你现在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完全不信神佛的诈术师还打扮的一副御行的模样，连我玉泉坊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呢。&rdo;

&ldo;这不干你的事，&rdo;又市回道。

&ldo;什么？你不会是在想家吧？看你这古怪的神情气色，难不成是死了爹娘？&rdo;

呿，又市咋了声舌说道：

&ldo;我这靠要诈术混饭吃的哪有爹娘？从小就是个没人养的，老实说，我也不是个江户人。我出生在五州，老爹是个庄稼汉，还是个没出息的酒鬼，在我八岁那年就死了。我娘一生下我，就和男人私奔去了。所以，我是个如假包换的天涯孤子‐‐&rdo;

&ldo;噢？&rdo;

玉泉坊讶异地睁大了眼。

这还是头一遭听到这伶牙俐齿的诈术师聊起自己的身世呢。

&ldo;原来如此。我原本还以为你是个江户人呢。不过话说回来，你的神情还真的有点古怪。我等会儿还有件事得拜托你呢，如果你在挂心些什么，要不要说来听听？&rdo;

&ldo;反正也没啥大不了的‐‐&rdo;又市说道。

&ldo;就说来听听吧。&rdo;

&ldo;还不是为了一个女人，&rdo;又市说道。&ldo;什么样的女人？&rdo;人道问道。

&ldo;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我曾在江户遇到过一个脑袋不大正常的女人，不，应该说是个老太婆吧。这女人非常好色，晚上没男人就睡不着。即使她已是徐娘半老，教人多看一眼都难，但还是拼命在老人斑上抹白粉，干裂的嘴唇上也抹着厚厚的朱红，真是难看到令人作呕。如此妖怪，每晚却都要勾引男人上床。&rdo;

&ldo;就是那种好色女啰？&rdo;

&ldo;是呀。那女人老在做梦。&rdo;

&ldo;做什么梦？&rdo;

&ldo;就是自己依然年轻貌美的梦，也没看见自己已是又老又丑。不，她是故意视而不见吧。&rdo;

&ldo;真可怜哪，&rdo;人道歪着厚厚的嘴唇说道。

&ldo;是啊。我‐‐也曾被那女人勾引‐‐一

又市讲到这儿，便沉默了下来。

&ldo;然后‐‐发生了什么事呀阿又？你让她买了？&rdo;

&ldo;哪可能呀？我只是‐‐让那女人看清了事实。&rdo;

&ldo;你让她梦醒了？&rdo;

&ldo;结果你猜那女人怎了？‐‐&rdo;又市反问道。

&ldo;噢，是失望还是羞愧？或者是痛改前非？&rdo;

&ldo;她死啦。上吊死了。&rdo;

&ldo;死了？&rdo;

&ldo;是呀。而且‐‐尸体就像这幅画里这般浮肿不堪，嘴边流满了口水。&rdo;

玉泉坊默默地看着又市手指的那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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