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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早食做了两样，一样是顾皎要喝的粥，一样的摊面饼就昨晚剩的鸡汤。

顾皎见柳丫儿吃得香，馋了，硬去分了一块吃。

海婆十分不满意，&ldo;这玩意烟火熏出来的，吃了又要嗓子痛。怎么一点不爱惜身体？&rdo;

顾皎爱惜得不行了啊，但口腹之欲都能戒除的人，得多可怕？譬如，李恒！

早食完毕，杨丫儿给顾皎换了一身外出服，还是包得严严实实。

海婆却叮嘱，&ldo;那日送崔妈妈回去，前厅那边另有一个单独的院子，是将军和先生平日办公的所在，门口守了两个好吓人的兵丁。他们拦了我，说只有将军交待过的人才能自由出入。才来，我也不讨没趣，便直接回来了。夫人，你这番去‐‐&rdo;

怕被为难，丢脸。

&ldo;无事。&rdo;顾皎轻松道，&ldo;咱们好好儿去问一声，先生在不在？若在，请出来帮我切脉就好；若不在，咱们就转后面校场去。&rdo;

海婆见她乐观的样子，实在想不通。一个不知哪儿来的女子，小小年纪，嘴里全是大道理，还长了颗粗壮的心脏。她怎么就一点也不怕将军呢？

顾皎出得院门，立刻发现和前日不同了。到处逛荡的兵丁没有了，偶尔见着仆妇和小子，也是规规矩矩立在路边上，叫一声&ldo;夫人&rdo;。可见崔妈妈说得没错，魏先生治理内外都很有一套，端看有没有心。

通前院的门，果然有守卫。两人着软甲，腰跨长刀，目不斜视，很有些威严。

顾皎给杨丫儿使了个眼神，她调整了一下表情，微笑着走过去。

走得近了，守卫立刻有些紧张，伸手挡住去路。

杨丫儿道，&ldo;两位大哥，那日魏先生帮将军夫人切脉开药的时候交待了，说三四日后再找他一趟，可能需要换药方。夫人今日感觉好些，便散着步过来。请问先生在不在？能不能帮忙通传一下？&rdo;

守卫对看一眼，再看看顾皎，行了个礼。

后，一守卫入院汇报去了。

片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魏先生呵呵笑着出来。

&ldo;夫人来了？当命小丫头来唤一声便好，怎么亲自来了？&rdo;他恭恭敬敬道，&ldo;虽然雪是住了，但寒风还吹着呢。&rdo;

&ldo;一直在院子里呆着闷气，出来走走，顺便来看看先生。&rdo;顾皎道，&ldo;不会太打扰吧？&rdo;

&ldo;夫人客气了。&rdo;魏先生否认道，&ldo;大事忙得差不多了，只些许请客吃酒写帖子的小事。夫人，不如进书房坐坐？&rdo;

正有此意。

魏明便在前方引路，顺便做了些介绍。

这院子比她住那个还要敞阔一些，屋廊颇高，明显有过改造的痕迹。地面水磨石，打扫得十分干净，不见一丝雪花。木头墙壁的缝隙不知用何种东西填塞得细密平整。窗棱的木雕看得出乃是细工，甚至连院子里也挺了几株修剪得十分雅致的老松。

正房五间，全打通了，只用书架隔成书房和工作间。架子上各种书籍塞得很满，又兼有许多笔墨砚台；更重要的，她瞥见一张极宽大的桌子上，似乎铺了一张‐‐地图？

顾皎的眼睛亮了亮，他们果然是有地图的。

魏先生很自在地走过去，将地图卷起来放旁边的大肚瓶中，着小兵去泡茶水来。

&ldo;先生不必客气，我只来切个脉，拿一张新药方。听崔妈妈说将军在校场那边还有个寝间，我想和丫头去瞧瞧。&rdo;她扫了一眼瓶子，笑道，&ldo;这书房收拾得好宽敞，外面的亮光全部都能进来。&rdo;

先生略有些得意地摸了摸下巴，道，&ldo;亮是很好的，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因此，就把那些不必要的，碍事的，全都拆掉了。&rdo;

说完，他将一个柔软的小包袱放在桌子边缘，&ldo;夫人，请将手放上来。&rdo;

顾皎依言而行，杨丫儿帮忙挽起衣袖。

他小心地搭了两根指头去脉门；半晌，他示意换手，又颇切了会儿功夫。

其间有小兵来送茶水，热气腾腾，香气扑鼻，俨然是龙茶。

魏先生将手放开，沉吟了半晌，坐到桌子对面磨墨。

他身姿端正，笔走游龙，颇有些气势。

顾皎又想起来一个问题，自己字算是能识，写怎么办？前身是个才女，自己不能借口不会写呀。真是焦头烂额，按下去这个问题，又浮出来下个问题。

魏先生将药方拎起来，对着窗户看了看，确定没问题后将墨吹干。他递给杨丫儿，道，&ldo;照着这个，去药房抓药，再吃几天便没事了。&rdo;

&ldo;只夫人年纪小，身体弱，平日里需注意将养。&rdo;他想了想，&ldo;这样，待开春后，我再写个保养的办法给你。&rdo;

&ldo;多谢先生。&rdo;顾皎道谢。

顾皎收了手，端起茶杯缓缓吹一口气，抿了一口茶。小兵泡茶的功夫不错，比她要好多了。这么看来，李恒能喝得下去她泡的，已经很给面子了。她放下茶杯，道，&ldo;将军十分勤奋，昨日又是半夜才归。想来年底事情多，真是辛苦你们了。&rdo;

魏先生也喝口茶，叹气道，&ldo;世道艰险，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昨日夜里，你父亲来了一趟。他为的还是你，和那日关口捉住的几十个土匪。我见他实在着急，只好去请将军。事情聊好已经半夜，我说，要不要去和夫人说一声？或者留下来住一宿？这几日夫人病了，若是能见到至亲，该会好很多。他拒绝了，说你在将军府中，他十分放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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