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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亚瑟叹了口气，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弗朗西斯吮了一口果汁:&ldo;在那之前，你要撑住，如果你先倒下了就糟了。你要不要考虑去交个女朋友?你干枯的心灵需要女性的甘露啊。&rdo;他一脸坏笑，终于被亚瑟腹部正中一拳。亚瑟转了转手腕，狞笑道:&ldo;长脸了啊胡子混蛋，你这厮可是越来越不经打了。&rdo;

&ldo;你到底有没有喝醉……&rdo;弗朗西斯瑟瑟发抖，&ldo;说真的，我们当中最稳当的人就是你了，最有可能结婚的人也是你，你真的不想小阿尔当你的伴郎吗?&rdo;亚瑟被呛了一下:&ldo;滚吧，我才不要一群单身汉参加我的婚礼。&rdo;

&ldo;是吗?真是个好哥哥啊。&rdo;弗朗西斯故意说，果不其然看见亚瑟眉头紧锁一脸郁结的样子。弗朗西斯第一次见到亚瑟他也是这么副表情，明明人还是小小个的，神色却像是大人，弗朗西斯替父母下楼交房租，打开门却不是房东太太而是这个小家伙，小家伙严肃地清点了账单，弗朗西斯后来才知道这个孩子刚刚失去了父母，继承了父母遗产的他寄住在阿姨家，过得并不愉快。第二次见面时他在门口铲雪，弗朗西斯走过去帮忙，他俩就这么认识了。

&ldo;别废话了，喝完走人。&rdo;亚瑟&ldo;咕噜咕噜&rdo;干了自己那杯，喉结在暖色灯光中滑动得特别明显。喝完酒的嘴唇格外润泽，弗朗西斯承认自己是个资深的外貌协会会员，所以他差点想给亚瑟一个晚安吻。不过那样做的话他肯定会被揍个半死。所以他在亚瑟恶寒的眼神下，将自己的饮料倒进亚瑟的杯子一饮而尽。

&ldo;你什么意思?&rdo;亚瑟揪起弗朗西斯的领子。举手投降的弗朗西斯边装傻边得意地想:看来今晚又不太平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天真漫长啊。

☆、第6天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尸体的腐臭味，羸弱的青年卧在泥泞的战壕中，被削平的障碍墙上堆满了战友遗体组成的肉墙，一身血污的队长从远远的另一边爬过来，把青年从地上揪起来逼问:&ldo;第一小队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吗?&rdo;青年默默地点头。队长啐了一口:&ldo;他娘的，今天活不出去了!你抬头看看，待会儿鬼子就要发起最后一次冲锋了，你快点回去呼叫援军，走，给老子用吃奶的劲跑回去!&rdo;说罢，他将青年拱出战壕，前线传来了枪声，青年连滚带爬地往前冲。

急促的冲锋号吹响，队长挥舞起了刺刀:&ldo;同志们，咱们拼了!!!&rdo;四处只有星星点点的回应，夕阳下显得无比悲壮。泪水糊满了青年的双眼，然而他才刚跑两步，一道白光便划破了天际，&ldo;嗖&rdo;的一声，他再熟悉不过了，像是后羿射死的三足乌向大地坠落的声音，又像是罗刹展现神威猛地一踏步，在一片美丽的白寂中，他获得了安详，与故乡的土地一同融入了这血与热的光明中……

&ldo;!&rdo;王耀惊醒过来，脸上挂满了冷汗。四下还很黑，他怔怔地望着头顶的木天花板，随即脱力，重重地倒回床上，宛如被钉死的蝴蝶标本，瘫开四肢一动不动。他默不作声地思考了很久，最终爬起来，去给自己泡了杯热牛奶。他回过头来，发现伊万正坐在阳台上，怀里抱着自己的画板。他走过去，把牛奶放在伊万手边:&ldo;早安。&rdo;红彤彤的朝阳刚从平静的海平线中浮出来，万丈光芒在云彩中伸展四肢，海面一半波光粼粼，一半深沉漆黑，远山的影子恍若女神的卧姿。

伊万放下画笔，晨光将他的头发染就了金色的辉煌:&ldo;早安。我梦见了你，在我们的车队中。&rdo;王耀看着画中黑发青年坐在车内的侧影，并露出了微笑。

&ldo;你喜欢枫叶还是忍冬?&rdo;八岁的马修坐在工作台前对身边的人说，&ldo;果然是枫叶吗，史蒂夫?&rdo;与马修镜像般相似的史蒂夫手中捏着叶片，正小心翼翼地用毛刷清洗叶面，经过干燥、分离、包装后，叶脉书签就制作好了，马修一般留下一片贴在自己的纪念册里，剩下的全部卖掉。衣架上挂着两只蓝色的小书包，马修说:&ldo;明天我们就要开始上学了，亚瑟说只要我们表现够好，一定能交到朋友，史蒂夫也要加油哦。&rdo;

&ldo;我只要你就够了。&rdo;史蒂夫面无表情地说。马修握住史蒂夫的手，注视着他的眼睛:&ldo;虽然你这么说我很开心，但是我希望你能自己开心一点。我爱你，你也是我的弟弟啊。&rdo;史蒂夫冷笑，没有回答，而是跳下椅子径自躲进了衣橱。不一会儿，阿尔弗雷德回来了，史蒂夫异常地反感阿尔弗雷德。

马修直到八岁才去上学，是因为调查员秘密拜访发现马修他们的教育情况毫无进展，在怪兽的舌灿莲花下，政府答应给他们一笔丰厚的补贴金，马修和阿尔弗雷德才得以进入校园。马修不明白上学有什么意义，他从来都以为生活就是吃、玩、工作、睡觉。难道人生就是这样，像一条鱼从这个水洼跳到那个水洼，拼命挣扎着乞求下一个水洼便是大海吗?

事实开始上学后，马修发现比起战场学校更像动物园，一片区域聚集着一类动物，有一些动物是孤零零的，有一些在哪里都能相安无事，还有一些是变色龙。马修更像蝴蝶，不是色彩斑斓的那种，而是融入背景板的枯叶蝶，无依无靠而脆弱易碎。相比之下阿尔弗雷德却是只幼虎，花色绚丽，横冲直撞，到哪都引人瞩目。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他们将这句话割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