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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ldo;你能明白什么？你没过过苦日子，就什么都不会明白。&rdo;我不想跟欧阳探讨生活的话题，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谁都无法了解彼此。

欧阳把车开到楼下的时候，齐林在楼下等我。我跳下车，挥手道别，和齐林挽着手上楼。

齐林问我：&ldo;那是谁？&rdo;

&ldo;欧阳，采访时认识的朋友。&rdo;

&ldo;车不错。&rdo;齐林淡淡地说。

我知道齐林已经把买房子的钱存够了，现在正在计划存钱买车。但是在这个晚上我不想跟他计划未来，我在想我们现在这么辛苦为了什么？拼搏的意义就为了稳定的家庭，抑或是如四毛般为了不切实际的梦想？这两者我都不想要。

我跟齐林躺在床上，我告诉他：&ldo;我不想结婚，我不想再辛苦了。&rdo;齐林很久没有说话，久得我以为他睡着了，没想到他转过来轻轻抱着我：&ldo;小若，对不起，是我没本事。但是请你要相信我。&rdo;以往齐林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会轻拍着他的背，告诉他我会跟他一起努力。但是今天我格外讨厌他的这种语调，他没有对不起我，只是我自己内心的不满足才造成了我对生活的抱怨。难道真的像四毛说的，我们不是同一路人。也就是从这个晚上开始，我对我的选择发生了怀疑。

☆、三

我终于跳槽了，有一家正在筹建期的旅游杂志出了高薪挖我过去做栏目编辑，所谓高薪也不过是比我现在的工资高了一点，我却想到没想就答应了，我不想在做什么散场的青春了，我的青春已经散场了，我不想把那些青春的回忆当成干黄酱一样熬了又熬。

辞职的下午我就请安然去喝咖啡，我说：&ldo;我升职了，跳到一家还没搞好的杂志去当主编，顺便帮你去挂个摄影记者的名。&rdo;安然却说：&ldo;我跳槽了，进了广告公司做策划。&rdo;我当下无语，&ldo;家里说，我要是在不找个安分的工作就叫我回去嫁人。&rdo;我抠了抠头，&ldo;不过也是，你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rdo;&ldo;结婚？&rdo;安然突兀地怪叫了一声，她就是这样，随时随地表情夸张。&ldo;我只要想到我的生活里被塞进一个自己不那么喜欢的人就觉得恐怖，叫我结婚不如杀了我还爽快些。&rdo;我仔细地看着她的脸，毕竟也过了二十五岁，她和齐林一样开始呈现出一种老态，皮肤的毛孔也在逐年变大，连眼角的皱纹都看地得格外显眼。&ldo;老了就该认命，别到了三十岁一过，想嫁都难。&rdo;我不遗余力地打击着安然，我真怀疑她有没有脑子，年轻是件挽留不住的事，难道她还追求着什么不成。

&ldo;话是这么说，人老了就该认命，我何尝不知道要结婚了，可是难道想结就能结吗？像你跟齐林，在一起两年多了，还不是每一天都在想着结婚的事到现在也没结。尤其是我们这种外来人口，又想要嫁的好，难道你只会挑剔别人，别人就不会挑剔你吗？要长相没长相，要钱没钱，混到现在连个稳定的工作都没有，凭什么结婚，就算现在仓促地嫁了，说不定以后连孩子的奶粉钱都出不起。&rdo;安然搅着杯子里的咖啡，勺子撞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一下一下地似乎响到了我的心里。

&ldo;太阳真好。&rdo;我看着斜射在桌子上的两方阳光，这么说着。

安然愣了一下，丢了一根烟给我。&ldo;别在说这些让人沮丧的话题，现在还不想知道自己凄惨的处境。&rdo;

&ldo;你凄惨？比你凄惨的人多着呢。&rdo;至少我和安然还能坐在干净明亮响着轻音乐的店子里喝东西，可是有人连三餐都混不饱，但只要一想起欧阳，我这一点点优越感也没了。

我和安然在街上溜达了一下午，在步行街来来回回走了三遍。我们经常都在这条人潮涌动的街上散步，听着喧闹的音乐声，感受着接踵摩肩，这个时候我们才是这个城市中的一份子，而还不是繁华外的旁观者。

安然说：&ldo;又是一个无所事事的下午，别人都以为我们在逛街，其实我们在谈话，可是我们又谈了些什么呢？不过是些废话。&rdo;

日子就像白开水，在我们无力改变之前，就先喝光吧。

晚上，齐林难得不加班，请我和安然吃饭，在刚刚坐下的时候，我接到四毛的电话，说有个乐队搞专场，让我过去看看。我挂了电话，抿着嘴看齐林，齐林笑着说：&ldo;你又有事情吧！可是总不能扔下我跟安然就这么跑了吧！&rdo;安然看看我，又看看齐林，说：&ldo;你滚吧你滚吧，我跟齐林吃算了。&rdo;我听安然这么说，马上背了包跑出去。我亲爱的安然，太理解我了。

演出的地方就是上次四毛搞话剧的场地，那一片基本上每天都有地下演出，我看了看表，现在搭公车已经有点晚了，打车又很贵。我想起欧阳，看来有车一族还是好啊！欧阳接电话说：&ldo;有什么事吗？&rdo;&ldo;请你去看乐队演出怎么样？&rdo;&ldo;可是我在听音乐会。&rdo;音乐会？我知道，这几天有个法国的一个乐团在演出。&ldo;音乐会多没激情，你还是跟我去吧，我在步行街路口等你。&rdo;欧阳到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路灯照的每个人的面孔都不甚明了，遮遮掩掩地都露出疲惫混杂着满足的神色。我坐在路边，喝一瓶可乐听歌。我和安然都很喜欢的一首英文歌叫《stranrparadise》，在热闹的街头，耳朵里却是sarabrightan空灵寂寞的声音，会让我感到自己的灵魂是飘在半空中，寂然地看着城市中每时每刻都上演的喜怒哀乐。

坐在欧阳的车里，他开了音响。我们的生活方式不同，连听的音乐都不一样，出乎我意料的是，欧阳听的居然是街头rap，我关了他的音响，把耳机塞到他的耳朵里。我喜欢听着那些女歌手，淡淡沙哑地用几句词唱出一个人内心最深初的孤单，整个情感都随着旋律喷薄而出。

&ldo;这是谁的歌？&rdo;欧阳问。

&ldo;许美静的，当阳光变冷。&rdo;

车行十多分钟，听了三四首歌，欧阳每一首都在问，问得我不厌其烦，最后我把p3丢给他，&ldo;拿回去自己看吧。&rdo;

我和欧阳终于赶上了开场。这次的乐队走的是歌特路线，音乐做的非常大气，每首歌的前奏都是由激烈的双鼓点起头，女主唱则是用美声的发音方式，让我不由的联想到夜愿乐队。现下中国的摇滚就是这样，由老一辈的学习变成拙劣的模仿，无论是金属，还是朋克，歌特，都做不出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只有民谣一支还是苦苦挣扎。我揪住四毛问：&ldo;这就是你所说的水平很不错的乐队？&rdo;四毛委屈道：&ldo;是你喜欢歌特的，我就叫你来了。&rdo;我狠狠地打了他一拳，&ldo;有这个时间，我还不如自己在家欣赏夜愿。&rdo;我扯着欧阳走了出去，欧阳摇了摇头，&ldo;总算清净了。&rdo;我有点歉意地从包里翻出两张cd，&ldo;这个借给你听，算是耽误你听音乐会的补偿。&rdo;欧阳接了过去，那是我很喜欢的两张cd，一张是夜愿在98年出的专集，一张是爱嗜血。欧阳看着怪异地封面，迟疑了一下，说：&ldo;我不太喜欢这种风格。&rdo;我黑着脸当下就想给欧阳一拳，这人太没欣赏水平了，想当初安然追着我一定要我把这张爱嗜血的碟子送给她，不管她怎么磨我都没改口，只能借不能送。我把碟子丢在他车里，&ldo;回家听听就知道了。&rdo;我不敢说每个人都喜欢摇滚这种风格，但是如果有人听到夜愿女主唱的声音说不好听的话，那我肯定会狠狠踩他几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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