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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无为在歧路2（第2页）
“晴烟的尸体没有这些迹象？”
“是。当初我检查尸体只是注意她身上有没有其他致命伤痕，却漏掉了一个极大的可能性：她在入水前就已经昏过去了。”
司徒素思索道：“假如她正像你所说的那样，昏迷入水，那么案发时间就有可能是巳初二刻或三刻，也就是小尹子回去拿缎子而兰裳独自在凤还亭的时候。”
“对。所以情况很有可能是，兰裳故意没拿银缎子，而晴烟已经跟她约好，找了另一条路去浣璎池边的水榭。当兰裳在凤还亭望见晴烟，就支开小尹子，然后自己跟晴烟见了面。”
兰裳听得眉头紧锁，正欲分辩，小桂子已忍不住问：“那你说的这个时候，有没有可能是蕙衣呢？蕙衣是何时从你的屋子回到吟碧坡的？她回吟碧坡前有没有可能去浣璎池边弄晕晴烟再将她推下水？”
李长骏却说道：“小桂子，一个平时没练过武功的姑娘光靠力气要很快弄晕另一个姑娘，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如果她能有什么迷香迷药的，就说不定了。”
映弦叹道：“公主，你应该还记得上一次江九儿三人来府里做客时兰裳讲的故事吧。”
江九儿？是了，当时兰裳说了一个用各种植物香精致人死地的故事。司徒素还记忆犹新。
映弦道：“大家都知道，兰裳是咱们公主府的调香高手。而且很明显，她也知道如何利用香料去害人。假如她自己制成了什么特殊的迷香，那么在跟晴烟见面时，趁其不备用上一用，晴烟便可能在短时间里昏迷。此时再将她推入水，便真是无人可察了。”
兰裳不可思议地盯着映弦：“映弦，我只能说你的想象力实在太丰富。你倒是说说看，我为什么要杀死晴烟？”
映弦苦涩说道：“晴烟死之前，曾经问我假如她以后对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或者见到一些不该见的东西又不告诉我，我会不会责罚她。她问的是假设，但其实当然是已经发生的。所谓‘说了不该说的话’我想指的就是昨晚对小尹子的侮辱，而‘见到不该见的东西’却另有所指。”
“指的是什么？”
“其实，蕙衣来我屋里时就告诉我，她让晴烟一大早去买食材，而兰裳更早的时候去买水果。”
司徒素道：“你是说晴烟去买食材的途中看到了兰裳和所谓‘不该见’的东西？”
映弦说道：“是，公主。我之所以这么联想，不是毫无根据。因为，有一次我骑马出府，就曾在一间茶铺里见到兰裳跟一个陌生男人在交谈。”她转问兰裳：“你还拿了什么东西给他。可有此事？”兰裳的脸刷的一红，结巴道：“你、你、你看到了。”映弦道：“当时我没有放在心上，后来渐渐就忘了。现在想起，保不准是你偷偷摸摸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或者私会情郎。可能今天一早你们有什么过火的举动，被晴烟刚好撞破。她心直口快说要告诉公主，你便生了歹念。”
兰裳张口结舌，司徒素不动声色问道：“你们见面是做什么？”兰裳僵立一阵，突然跪下哽咽道：“公主，我认错。我的确是利用闲暇制成一些有特殊用处的熏香、香粉，后来偷偷卖给别人，赚得一些小钱。映弦那天看到的，不过是我的一个顾主罢了。我可从来没跟外面男人有什么瓜葛。而那些东西，也只是增香除秽、安神醒脑之用，绝不是害人的玩意儿，望公主明察。”
映弦几乎将苍白的嘴唇咬破：“可是晴烟溺水的模样，确实很像是被人提前弄晕过去的。从时间上看，你的嫌疑是最大的。而你后来跟小桂子回到池边，也多半是想看看现场情况如何。”
每个人都盯着兰裳。怀疑的、悲哀的、愤怒的目光瞬间笼住她，她却想不出合适的反驳之词，便不停啜泣着，全身颤栗。众人静立无语。一时晚风凄清，吹得兰裳裙裾乱飘。一张俏脸失去了血色，泪光点点，楚楚可怜。忽有乌鸦在天宇盘旋，呕哑乱啼，撕破庭院的诡静。
便在此时，人群中忽走出一人，疾步走到司徒素身前，猝然跪下，说道：“公主，映弦姑娘猜得没错。晴烟确实是被迷晕后推下水的。只不过……推她下去的不是兰裳，而是我。整件事都是我一手做的，跟她毫无关系。”说完此话，那人又转视兰裳，叹气道：“兰裳，事到如今，我们的事情就不必再瞒下去了。”
暮色深沉。一片骚动。映弦望着这个人，觉得自己的神志再一次陷入恍惚。
他是文嗣公主府的侍卫长，严煦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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