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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缘尽5（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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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已经很冷，叶若水顾不上寒风吹散的头发，疾步走在夜里。夜晚的皇宫是安静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宇文拓海打过招呼的原因，叶若水这一路也没有见过一个巡逻的侍卫。

她走在街上，身上宫女的一副并不起眼，但还是给人一种很醒目的感觉。长发因为风大已经被吹得有些凌乱，散乱而漂亮的垂下来。可是她并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她现在满心都是要见到楚衡之。

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的感觉并不好受。她到底只是个年岁不大的姑娘，一路上面对那么多生灵涂炭、饿殍遍地也会害怕，面对宇文拓海这样的一国之君也会担心自己会不会被留下来。她越走越级，几乎是在提着裙子跑了起来。

很想他。

想他有没有撑得住这样四面楚歌的困境，想他会不会有一点点思念她，想他会不会也和她一样害怕，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太医院院正就是在这个时候见到叶若水的。

一张小脸精致漂亮的不像话，头发被吹的有些许凌乱，丝毫不能掩盖通身漂亮而妩媚到极致的脆弱感的气质。她抬头只是看了他一眼，从手中翻出令牌，朝他晃了晃，“陛下有旨，命我见里面的人一面。”

她一开口的时候，气质却是冷的，和她的长相不太相符。殿内很暖，叶若水身上带着冷气，不在意的看了他一眼，给人一种脆弱的美感。

院正接过令牌，确定这张令牌的确是陛下的贴身之物，而且是非重要的近臣不能得，对眼前的女子重新审视了起来。

对于这么一个深夜造访出现的，还长的这么好看的女人他有一丝好奇，不由多看了几眼。叶若水却并不在乎他的目光，今日她出来的时候没有带好帷帽，见他盯着她也不恼，而是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直视着他。

院正被这突如其来的目光盯得心虚，转身对她说道：“你等等，”他手里拿着这块令牌，我要进去跟他们确认一下。

叶若水点了点头。他说的‘他们’想来就是看守着楚衡之的暗卫，她有的是时间，不差这么一会儿。

屋内充斥着药材的香气，让她有些焦虑的心情略略平缓了下来。

过了一会，院正重新从另一边出来，郑重的将这块令牌交到了她的手里：“请进吧。”他抬手将叶若水领导西偏殿，看起来很偏僻，屋子里面杂物很多，不像是住人的样子。

叶若水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他。他也不解释，一面用手微微的调整了药材盒的位置，将白术、苍术、菱角、钩藤和黄芪、陈皮几位药的匣子抽出来，重新放回一个空位置，很快柜子重新有轻微的响动，缓缓的打开了一个暗格，像是在引诱着她，暗格后面有微微的光线，像是一切的开始。

叶若水没说话，静静的走上前一步，动手推开，露出长长的楼梯。她回头看，发现三七不知不觉的站在她的身后。

院正为难的看着她，她便摆了摆手，“他跟我一起下去。有什么事，我会和陛下说的。”院正本来想阻拦，但是欲言又止的停下，想想她能取到这块令牌，一定和陛下是很亲近的人，如此倒也不需要太看着，以免得罪了这个不知道什么来头的小姑娘，以后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他想的多，叶若水却全然不知，从桌案上找出一张火折点燃蜡烛，带着烛台就低头走下了长长的台阶。

她在上面的时候没感觉，如今看起来里面别有洞天。

整个太医院的下面都是暗室，足足有一个殿那么大，错落有致的摆设让叶若水误以为自己闯进某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另一个太医院。

药材存放堆积在长长的回廊，叶若水回头疑惑的看向院正。他笑着解释：“这里原来是存放药材的地方。很多药材不能见光，也有的不能生长在阳光之下，所以才有这么个地方，”他四下打量着，“陛下当时直接说将这里整个都作为暗室。”

他声音低沉，在异常沉静的地下显得声音很大很明显。叶若水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她压抑着自己几乎已经快跳出来的心跳声，淡淡的看了院正一眼。

院正点了点头，示意她跟着他走。

叶若水事先没有摸过太医院内的布置，自然不知道里面的路线。她心里一边暗叹要是带着二七就好了，一边警惕而机灵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叶若水穿着一身宫装，跟着院正摸黑走了一段，才遇上真正有光源的地方。

显然比起外面，这里更加宽敞，四周都是穿着黑衣服的人，正警惕的看着她这个外来的入侵者。她面上神色不变，心里难掩的复杂和恐惧。

克服恐惧很难，但是装作不害怕的样子她很有经验。叶若水点了点头，朝着外面的人点了点头，像是原先预想好的那样，推开了重重的铁门，看见了眼前的一番景象。

楚衡之正躺在那里，不知道有没有气息。

他身上、衣服上甚至是脸上都是血，像是一个被血浸染的娃娃，此刻双目紧闭，口唇也紧紧的闭着，似乎就这样睡着了。

她顾不上身后有人，跑过去看他。

他的衣服看不出是干净还是脏乱的，因为上面已经全都是血。叶若水不知道这些血都流出来了会怎么样，但是有一点，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欺骗自己，这些血都是楚衡之的。

她的眼泪掉下来，砸在了楚衡之的脸上。

一滴冰冰凉凉的眼泪。

楚衡之眉头微微一皱。

叶若水察觉到他还有气息，但是很微弱，身上似乎被粗略的包扎过，但是被包扎的也很不尽心。他的脸上有血，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脆弱的像是一张会随时被撕碎的纸片。他的头发原本是整整齐齐的，现在也乱了，甚至还有些血痕在上面，让叶若水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她忽然觉得很委屈，这些天一直以来都坚强的忍着的恐惧和思念终于爆发，鼻子一酸，眼眶瞬间红了，抱着他呜呜的哭出来。

不同于以往的，伤心的时候会默默的躲起来哭泣，叶若水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真正伤心的时候是可以嚎啕大哭的。

她哭的太伤心，抱着他的力气都不敢用力，从一开始呜咽着哭，到后来的，感觉到已经痛到了自己的身上的嚎啕大哭，只是一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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