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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永昭帝这是刻意为他造势,但实在槽多无口。
先不说永昭帝暗戳戳自诩尧舜多不要脸,要知道禹继承帝位后,为尊重禅让制度推举了皋陶当继承人,这势造得着实有点大。
而且皋陶在大禹继位第二年就死了,这啥意思?咒他在下一任皇帝登基后就死?
且皋陶死后,他的儿子伯益被推举为新的继承人,虽然最终真正继位的是大禹的儿子夏启,即家天下的开创者,但很难不叫他多想,若永昭帝头脑一热给他和长乐赐婚,后代也算有皇室血脉。
当然也许只是巧合,永昭帝只单纯取了皋陶狱神的寓意,希望他如皋陶一般铁面无私辅佐他,毕竟取字的同时还送了匹御马给他,皋陶有神兽獬豸,神兽是找不到了,便用马取代。
低配版的皋陶配低配版的獬豸。
南若无力吐槽。
安抚了爱马,他手背后晃着马鞭慢慢踱步进黄府,等到前厅,正好邵怀亭带人将翰林编修黄宁“请”了过来。
南若微微一笑“黄编修随咱们走一趟吧。”
他笑得和善,落在黄宁眼中却如阎罗附身,抖着唇“我乃翰林学子,无诏不能抓我……”
南若笑容淡了下去,马鞭轻轻敲击掌心“看来黄编修是忘了自己做了什么,来给黄编修醒醒脑,好叫他明白咱们銮仪卫从不胡乱诬蔑人。”
话音刚落,便有旗丁举起一大桶水朝着黄宁头上倒了下来,水里还夹杂着冰块,黄宁被水流激得弯下了腰。
邵怀亭在旁道“我们进去时他正抱着冰鉴祛暑。”便顺手拎走以备不时之需,这不就用上了。
他家千户素来瞧不上其他千户粗暴野蛮的刑讯手段,讲究攻心为上,极少上刑具拷问,常用的便是泼水,可被他关起门来盘问过的,没有一个不崩溃,叫他觉得比刑讯更可怕,也不怪外头都叫他小阎王。
冰水当头浇下,哪怕正值酷暑也难忍,黄宁捂着头呻吟。
南若礼貌蹲下来和他平视,温柔道“黄编修可想起来了?”
黄宁牙齿打颤“想、想起来了……”
“那就好。”南若抬手朝他伸去,黄宁吓得往后躲,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南若失笑,“怕什么,本千户可从不使那些拷问刑讯的手段,你该庆幸今日是本千户来请你才是。”
说着细长的手指轻轻捻起卡在他衣领里的冰块,温柔地递到他嘴边。
黄宁全身都开始颤抖。
南若歪头,面露不喜,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童“浪费可不好,黄编修费尽心思敛来的钱财,可不能白花了。”
黄宁面色刷白,张开了嘴。
南若笑着将冰块丢进他口中,拍拍他的肩膀“这就对了,走吧。”
说着起身带头走出了黄府。
邵怀亭带着旗丁围着黄宁,不催促也不强拉,只所有人目不转睛盯着他,直到他自己踉跄着站起来,才笑眯眯让开路“请吧。”
一行策马回了镇抚司,南若交代先将人关起来,自己去井台边冲了个澡,这一来一回身上已经湿透了。
“衣服。”朝家丁伸手,穿好一转头发现是顾渔,“怎么过来了?有事?”
几年过去,顾渔依旧是他的家兵,如今帮他做些整理记录的工作。
顾渔举起挂在腰间的本子,面带担忧“我听邵怀亭说千户抓了黄宁回来,黄宁是容相学生。”
南若系好系带,走上回廊“容相桃李遍天下,昔年又主持过会试,座下学生多不胜数,一个黄宁算什么,我已叫人去过容相府了。”
顾渔便点头,略迟疑了下,翻开一页“顾解要来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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