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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这徒弟无疑就是恶道柳一川了。

&ldo;冒昧问一句，您的师父是……？&rdo;

老人沉默了许久，才道：&ldo;民国陆家的二少爷……&rdo;

陆笙一怔，接着脱口而出，声音都有些颤抖：&ldo;莫非……这位二少爷，可是名叫陆云波？&rdo;

&ldo;正是！&rdo;老人吃惊道，&ldo;请问你是？&rdo;

&ldo;我叫陆笙，以前叫作陆宁，是陆家的管家，说起来，我和您的师父在陆家是同辈人。啊……我今世由魂体重生为人，所以还是年轻人的外表。&rdo;

老人花了好一会儿来消化这个事实。他回忆了片刻，道：&ldo;听师父提起过陆家的管家……你是不是那位投水献祭的陆管家？&rdo;

&ldo;正是。&rdo;

老人呆愣了片刻，忽然他双手捂住了自己干枯的面颊，嗓子里滚出一阵类似呜咽的声音：&ldo;造孽，造孽啊！&rdo;他情绪激动起来，&ldo;陆管家，你们都被骗了！&rdo;

陆笙和柯绍琼安抚了一会儿，老人终是平静了下来。

&ldo;老人家，陆云波少爷同我年纪相差不大。在我当上陆家的管家之前，就给家族的两位少爷当过伴读。二少爷读书用功，虽然在做生意方面不及家族的长子，但是老爷夫人也予以他很大的期望，想要他读书成才之后在官府谋求一份官职。&rdo;

陆笙回忆着百年前的那些模糊的记忆片段，&ldo;可是后来有一天，陆云波少爷突然离家出走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老爷夫人，陆家上上下下都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行踪，为此夫人还伤心得染了重病。&rdo;

他心绪复杂地看着老人：&ldo;没想到陆云波少爷竟然会成为您的师父……&rdo;

&ldo;我师父他收留我之后，很少提及离家之前的事情。&rdo;老人起身，在墙边的柜子里翻找出了一个小盒子。看得出来那盒子年岁已久，但是显然被细心地保存过。

老人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一张黑白的旧照片。

&ldo;这正是陆云波少爷！&rdo;陆笙一眼认出来，照片上是两个人的合影，年长者是他所熟悉的少爷，而旁边那位瘦弱的少年，应该就是眼前这位老人家。老人说得没错，他的师父竟真的是陆家数十年前莫名失踪的二少。

&ldo;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do;捧着盒子，陆笙只觉太阳穴上的青筋一抽一抽地跳着疼。

老人重新收好那照片，坐下。

&ldo;我的师父陆云波，原是陆家二少爷，在家族中地位不低。也正如陆管家你所说，他原本是读书人，后来却做了道士，习得道法。这一切，都与他在陆家古宅里知晓的事情相关。&rdo;

陆笙一时激动得差点失声叫出来：&ldo;他将古宅的秘密告诉您了，是吗？&rdo;

老人却偏了偏头，显然是对屋内的其他人抱有犹疑的态度。陆笙解释道：&ldo;他们都是同我一起的，我的朋友。今天也是他们来帮我赶走了柳一川的。您可以信任他们。&rdo;

老人轻轻吐气，&ldo;也罢。说到底，今天的局面还是我一手造成的。而我如今也没有能力挽回了。&rdo;他苦笑一声，&ldo;你们听我说来……&rdo;缓缓道出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真相。

&ldo;陆家古宅究竟有什么秘密？其实懂一些风水常识的人都能看出来，古宅的方位选择得非常特殊，根本就不是什么适宜兴旺敛财的风水宝地。陆家在那里建宅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镇魔！&rdo;

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震，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从地底冲出的大黑蛇怪物。只有柯绍琼默默抿唇，显然他之前已有类似的猜测，刚才老者的话正好证实了这一点。

&ldo;不知道陆管家对陆家的发家史有无了解。其实我知晓得也不多，只知陆家祖上几代一直从事风水行当，从某一代开始转行，走向仕途和经商。陆家人把古宅的宅基恰好建立在一个大型妖魔巢穴的地下入口处，世代镇守于此。&rdo;

陆笙震惊道：&ldo;陆家祖上是风水行当的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不过没想到，古宅竟然是被刻意选建在妖魔巢穴之上？&rdo;

&ldo;陆家先祖这样做，应该是为了封印妖魔的巢穴，妖魔的封印与陆家的生存，说到底是捆绑在一起的关系。只要陆家一天存在，妖魔就被乖乖封印；如果陆家凋零败落，子嗣断绝，妖魔就会冲破束缚，为祸人间。&rdo;

老人叹气道：&ldo;可是后来，这个机密被外人探知到了，而且知道的人越来越多。反倒是陆家自己人，随着时间的流逝，知道古宅下方镇守秘密的家族子孙却越来越少。&rdo;

这话不假，只怕陆笙原身主人的上两代都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ldo;秘密传出去了，当然就有人动了歪心思。其实当初陆家先祖选择在妖魔的头顶上建房，不单单是为了压制妖魔，还因为这些妖魔的存在会给家族带来一些好处，比如福运，财富……然而这些并不是固定的，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呢？所谓的&lso;风水轮流转&rso;便是这个道理。

或许在建房的头几年，陆家确实因为这个得到了利益，可到了后来，这种利益没能长久下去……反倒是招惹了居心叵测之人，想要把古宅下方的妖魔力量据为己有。这当中手伸得最长的也是个道士，姓马，就叫他马道士吧。&rdo;

陆笙脸色煞白。

&ldo;当年陆家衰败的时候，来古宅&lso;帮忙&rso;的道士，好像确实是姓马……&rdo;他艰难地说道。

老人点点头：&ldo;当时这位道士在江湖上很有名气，风评也一直上佳，被人尊称为大师，也从某些门道知道了古宅镇魔的事情。当陆家衰败之时，有人向陆家老爷推荐了这位&lso;大师&rso;来帮忙。然而他可没安好心。趁着&lso;帮忙&rso;的机会几次三番来古宅里调查踩点，最后因为行踪鬼鬼祟祟而被当时的管家所发现。后来他是怎么做的呢‐‐？&rdo;

老者面露悲伤：&ldo;陆宁啊！这件事情里最大的牺牲品就是你了……&rdo;他握住呆滞的陆笙的双手，道：&ldo;那个马道士威胁老管家不让他告诉陆家老爷，为了报复揭发他的老管家、并让老爷见识他法术的&lso;厉害&rso;，在陆老爷跟前搬弄是非，说陆家的衰落全因为没有厚待古宅下方的妖魔。他提议，以活人的性命来献祭妖魔，而管家之子的体质偏阴、正好合适……&rdo;

&ldo;嘶‐‐&rdo;宋元睿倒抽了一口冷气。

&ldo;……陆家老爷不懂道术，被他煽风点火地一忽悠，竟然相信了这&lso;大师&rso;的鬼话。可怜你一个大好青年，就这么白白地被那恶道&lso;借刀杀人&rso;，骗去沉入水塘里丢了性命！陆家以你的性命，换得了一时的峰回路转……&rdo;

陆笙躯体剧震，失神地站着，表情宛若遭遇了五雷轰顶。他张了张嘴：&ldo;那，我的父亲，老管家他……&rdo;

老者道：&ldo;我师父告诉我，他当年还未离家之前，最后一次看到老管家，他一直念叨着&lso;是我的错&rso;……令尊正因为清楚这事情的真相，才活活气病逝世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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