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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里便只剩下端木夜和跪着的海棠。
端木夜笔挺地站着,久未吭声,半晌才冷冷地说道:&ldo;海棠,我瞧你方才是想应了二皇子的吧。&rdo;
刚才海棠被端木荀的话打动,那种期待向往,是骗不了人的。端木荀能看出来,端木夜也能。
海棠早知事情没那么容易过去,此刻却只能打死不认:&ldo;奴婢冤枉!奴婢对世子忠心耿耿,怎会因旁人几句话便背叛您呢?奴婢发誓,奴婢这辈子生是齐王府的人,死是齐王府的鬼!&rdo;
发这种誓对于古代人来说是极重的,因为古人大多迷信。好在海棠虽然穿越了,依然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这话也就顺口一说,不会对自己有任何影响。
&ldo;不是齐王府,是我。&rdo;端木夜却道。
海棠一愣,连忙改正:&ldo;是!除了您的话,奴婢谁的话也不听。只有您才是奴婢的主子!&rdo;
端木夜屈尊降贵地在海棠面前蹲下,纤长的手指掐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道:&ldo;看在昨日之事份上,此事我便不计较了。若再有下次……&rdo;
下巴上的手指是冰凉的,泛着冷意,海棠一颤,忙表忠心:&ldo;请世子爷放心,绝不会有下次!&rdo;
端木夜冷哼一声起身,走出林子。
海棠不敢起身,只是原地跪着。
她不知道世子是不是相信了她的话,相信她自始至终都对他没有二心。不然,她怕他随时有可能杀她。
危机暂时度过之后,膝盖上的疼痛也传了上来,可海棠没敢乱动。这一次世子的杀机,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浓郁,此刻她忽然意识到,之前或许只是因为世子当时心情好,或者懒得跟她计较,所以她才能一次次活下来。那都只是侥幸而已。可将来,谁知道她还有没有这样的幸运呢?
从现在开始,她就要自我催眠,她对世子是绝对忠心的,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世子在她心中的分量。无论是对着世子,对着外人,还是没有其他人的时候,绝不可以露出任何破绽!
海棠闭上眼,努力催眠自己,耳中忽听得脚步声靠近。
她忙睁开双眼,却发现来人不是她料想中去而复返的世子,却是早该离开了的二皇子!
&ldo;我很抱歉。&rdo;端木荀走到海棠跟前蹲下,眼中满是歉意。
海棠心中其实是有点感激二皇子的,虽然是他让她受了这样的罪,可至少他是尊重她的,他让她有了那样一个美好的梦,即便那梦太过短暂。
可她不敢向二皇子表达她对他的谢意。他能去而复返,世子呢?
海棠看着端木荀,眼神里有感激,但她的神情,动作,以及话语,无一不透出疏离:&ldo;奴婢多谢二皇子厚爱,然而奴婢是世子的人,只求服侍世子,求二皇子成全奴婢的一片忠心。&rdo;
端木荀脊背微僵,终究还是起身,默默看了她几眼,转身离去。一开始他向端木夜要海棠,不过是一时兴起,本以为再容易不过。然而却没想到事情竟发展到这一步,反而让他对海棠的印象清晰起来。
他看到了她对他的感激,也看到了她对端木夜的恐惧,对此他却无能为力。他总不能为了一个丫鬟,跟端木夜闹起来。况且最后受到伤害的,只会是海棠。
见二皇子离开,海棠松了口气,继续跪着。
跪着也没事做,她脑子里就开始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也不知道世子什么时候才会让她起来跟他回去?反正那种&ldo;世子一个高兴就把卖身契还给她让她滚蛋&rdo;梦幻想法她是再不敢有了,如果世子厌弃了她,她将面临的只有死亡。
如果她现在跪昏过去,能不能回到现代?就算不能回现代,能不能让她昏了重穿一次?她真的好想穿越醒来听到丫鬟跟她说&ldo;小姐你醒了&rdo;,俗归俗,好歹是个小姐,比现在这当随时可能死翘翘的丫鬟强多了。
想到后来,海棠开始无聊背诗词,可她能记住的不多,背两句就卡壳了,到后来好不容易想出一句来,下一句总想接&ldo;一枝红杏出墙来&rdo;。背得烦了,她就开始幻想,她是一个有灵根的优秀修仙苗子,被出山找徒弟的修真者看中,然后现在这些世子啊太子啊皇子啊什么的,她就可以全都踩在脚下了!
海棠独自意y得开心,不知不觉时间飞速流逝,李长顺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出现说道:&ldo;海棠姑娘,咱们该回了。&rdo;
李长顺能来,肯定是世子叫他过来的,海棠忙将脑中那一脚踢翻世子让他跪下求饶的幻想打住,特别柔顺地说道:&ldo;是,谢谢李公公。&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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