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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因起果至（第1页）

一月后…

应天府城西的某个胡同外，有一家肉铺，肉铺的主人名叫张亮，以屠猪贩肉为生，因其天生发疏，人称张秃子。

张秃子为人本分，忠厚老实，只是有一个不良嗜好，此人好赌，多年来流连赌坊，散尽家资，日子过的清贫如洗，其妻多有怨言。

这天下午，肉铺隔壁卖菜的陈二桂来找张亮，开口就道：“秃子，今天生意不错啊，等收摊了去玩儿两把？”。

两人本是邻居，又在一个地方开铺谋生，关系自然不错，张亮听陈二桂一说便心动了，当下回道：“行，有好几天没玩儿了，你可不许告诉我家婆姨”。

一个时辰后，两人收了摊来到赌坊。

张亮喜欢赌骰子，坐下来就跟一群大老爷们儿玩的不亦乐乎，但今天似乎财神爷不站在张亮这边，不多大功夫，张亮便钱袋空空，辛苦一天的收入输了个干净。

但隔壁桌的陈二桂却走了狗屎运，赢了五百多文，张亮便向陈二桂借了些钱准备翻本儿，可这运气却是一如既往的霉，等天黑后两人下了赌桌准备回家时，张亮已经倒欠陈二桂四百多文，而陈二桂今天相当满足，赢了将近九百文。

张亮回家后不敢隐瞒，将实情一五一十的告知其妻吴氏，吴氏恼怒不已，大骂张亮，骂完仍不解气，又出门找到陈二桂家，大闹不止。

陈二桂之妻王氏向来以泼辣出名，哪肯受辱，遂迎骂而上，其声惊动四邻，皆来围观，张亮回想今日之事，心中也是来气，赶来为吴氏助阵，接着陈二桂也加入阵中。

两个大老爷们儿一开骂，场面顿时就失控了，言语冲突瞬间演变成持械斗殴，陈二桂折回家中取来菜刀，在张亮夫妇二人面前挥舞晃悠，以壮声势。

四人相互拉扯推搡，混乱不堪，陈二桂手中的菜刀左飞右舞，好巧不巧，无意中就砍上了张亮的左手，刀锋之利，张亮的一根小拇指被生生斩断，血流不止。

场面一下安静了，没人再闹了，陈二桂看着疼得直咧嘴的张亮，吓得魂不附体，吴氏也哭得稀里哗啦，拉着张亮往家里赶，临走还说要去报官，惩治伤人之徒陈二桂。

大明律法严苛，持刀伤人必受严惩，陈二桂夫妇一番商议后，决定去张亮家登门道歉，二人立即备了些钱物，送去给张亮和吴氏，并表示张亮欠下的那四百多文也不用还了，权当赔罪。

好说歹说，两家人总算是达成了和解，毕竟大家都是街坊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今后双方都不再追究。

虽是市井琐事，却也是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调侃之资，每每闲聊至此，大家都说陈二桂勇猛好斗，且刀法凌厉，应该随朝廷大军北上抗击残元，怎么也能混上个一官半职，至于张亮，一根小指头换了几百文铜钱，也不知是亏了还是赚了。

大明治下，此类事件几乎每天都会发生，等新鲜劲儿过去了，便会逐渐被人们淡忘，但对某些人来说，这无疑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既有因，便有果。

十日后的一天早上，有人来敲张亮家的门，连喊带敲了半天却无人答应，敲门的是隔壁邻居宋元，敲门的理由是张亮已经三天没有去铺子卖肉了，很多街坊邻居都等着买肉下锅，于是让宋元来问问。

宋元是个急性子，敲门无应后，便索性一把推开了大门，进屋一看，顿时吓得差点尿裤子，只见张亮夫妇二人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张亮的老母亲和不满三岁的儿子也被吊在房梁上，一家四口早已死去多时，尸体已经开始发臭。

宋元边跑边哭，大喊杀人了，接下来周围四邻都轰动了，纷纷前来观看，有的人当时就被血腥的场面吓得瘫坐在地，有的人急得直跺脚，大呼造孽，也有的人还算冷静，马上就报了官。

京师重地，天子脚下，竟然出了此等灭门惨案，一时间人人自危，民怨沸腾，刑部官员不敢怠慢，派出大量人员侦办此案，然而几天过去了，案子却毫无进展。

接着都察院，大理寺都参与了进来，士兵把张亮家围了个水泄不通，各级官员一拨接一拨的在案发现场来来往往，甚至有人就在院里打起了地铺，争取能早日破案，稳定人心。

然后半个月过去了，案子依然扑朔迷离，虽然大家发现了一些线索和疑点，但却始终不能锁定凶手，更别说杀人动机了，官员们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因为据说皇帝大人已经没有耐心了。

为了尽早结案，朱元璋派出锦衣卫协助，要说这锦衣卫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在忙活了几天依旧一无所获之后，给刑部的官员们提了个醒：皇上要求尽快结案，其他的就自己看着办吧。

刑部的官员们历经宦海多年，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一点就透，自然明白锦衣卫的意思，思虑再三后终于想通了，还是自己的官运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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