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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1页）

&ldo;觉得清醒了？&rdo;白衣书生一直在冷眼看着他的举动。

&ldo;嗯，我心底里的欲望并无你所想象的那般强烈，所以不会被这些所迷惑。&rdo;许仙知道眼前这白衣书生连数百武僧都无法奈何他，要杀自己更是在弹指一挥间，但他不想对他唯唯诺诺。

&ldo;呵呵！&rdo;白衣书生第一次笑了，说是笑，不过嘴角微微上翘而已：&ldo;看来这些确实迷惑不了你，不过他们就不同了，他们所见之物，都是心中最渴求的。&rdo;

白衣书生袖子一挥，许仙看到了其他人所处的世界。王押司正躺在金银堆上打滚，怀里塞满了珠宝；鲁世开拔出把龙泉剑眯fèng一只眼正对着光看，他腋下已然夹着好几把刀剑；小青的手腕上戴着好几只镯子，却还在举着两只欣喜地对比。

&ldo;看到了吧？这就是人性，贪婪、愚蠢、充满欲望。无论人还是妖，都有自己的欲望弱点，你之所以没有被迷惑，大概是我没有找对你渴求之物。&rdo;

说罢，白衣书生双手伸到耳边，&ldo;啪啪啪&rdo;轻轻拍了三下。只见内室的竹帘被卷起，斗室内四名衣着华丽的侍女手拿熏香提炉，在她们中间跪坐着一位白衣胜雪的女子，她未施粉黛，头上也没戴首饰，只是用一根桃木簪简单将发髻梳起。

&ldo;娘子！&rdo;许仙认出来，中间的白衣女子正是自己的夫人白素贞，她果然还活着。他的心化了，忘记了正在进行的战斗，忘记了所处的危险，百炼钢化作绕指柔，百感交集。他想冲到娘子身边，但看到白衣书生在身边，终于没有敢迈出脚步。

木然端坐的白素贞听到许仙柔声轻唤，忽然全身一震，眼睛略微睁大，嘴巴稍张想说什么，却转眼又冷下脸，神情与往日温柔贤淑大不相同。

许仙不明所以，说道：&ldo;娘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嫌我来迟了？&rdo;

白衣书生一笑：&ldo;她不是嫌你迟，而是想起了一些别的东西。&rdo;

&ldo;不要说了，这些事，和他说又有何用？&rdo;白素贞冷声打断白衣书生的话。

&ldo;我偏要说，这千年来，我被镇压于此，你却逍遥自在，这份怨气总要吐露一二。&rdo;白衣书生看向许仙，&ldo;秦末时，天降白蛇，身怀莫大使命，要统领妖族，祸乱天下，与人族争锋。其时，妖族已与始皇帝展开毁天灭地的大战，却败于十二金人与白髙俑之下，实力一蹶不振。

白蛇情知不可力敌，便吸收天地罡气、日月精华，渐成大道。不久后，秦二世胡亥当政，白蛇略施小计鼓动渔阳戍卒陈胜、吴广造反，搅得秦朝天下岌岌可危。

见时机已到，白蛇自称白帝，下山准备推翻推翻秦朝，不料在芒砀山巧遇赤帝刘邦，被刘邦一剑斩为两段。

白蛇的肉身被斩为两段后，元气大伤，便逃入这人妖共存的一界。前半身修炼成公蛇，后半身修炼成母蛇。公蛇时时意图与母蛇再次合体恢复原先的法力，只可惜母蛇早已不知去向。公蛇只好潜藏在山中吃些童男女将养身体，打听母白蛇消息。谁知张天师路过本地，听说白蛇吞吃小儿女的事，用法力将白蛇降服，立石碑、结符咒，将它镇压在西湖底。千年后，公白蛇机缘巧合摆脱束缚，才知母蛇竟然嫁了凡人为妻，把自己的使命忘了个干净……&rdo;

许仙听到白蛇被一分两段时，已经隐隐觉得不对，到后面听到母蛇嫁了凡人，心中一凉，便看向白素贞：&ldo;娘子，他说的可是真的？&rdo;

白素贞目光看向别处：&ldo;我和他确实不是这一界的土著，但我不是故意瞒你，白蛇一分为二，他是头，我是尾，我自然记不得这些东西……&rdo;

许仙的声音都有些颤抖：&ldo;你既想起这些，是不是以后就要回去重做妖王，与天下人为敌？&rdo;

白素贞声音凄然：&ldo;我降临前，姆皇已经交代清楚，法旨神威，非我能抗拒。&rdo;

白衣书生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许仙、白素贞夫妻二人的精彩演出，这场表演是他特意安排的，欣赏倒自己排演的戏剧如愿上演，任何一位剧本作者想必都会觉得有趣。

不过，他安排这一切，也非是闲的发慌，他想与白素贞合体，必得同心同德。但如今白素贞心里有这书呆子，难以与他心弦同步，若是硬生生吞了，只怕也难以吸收。这次摆出真相，就是让许仙和白素贞翻脸，让白素贞也断了对着书呆子的念想，好死心塌地与他合体。

许仙微微叹息：&ldo;娘子，我明白了，你虽然无法抗拒法旨，但心里还是不愿意。你那么软的心肠，如何做得了涂炭生灵的妖王。&rdo;

白素贞此时终于绷不住，泪如雨下：&ldo;相公，若我心中放得下你，又何需等到此时。&rdo;

这番对话出乎预料，白衣书生面色稍冷，却忽然笑起来，说道：&ldo;许兄，我与素贞本是一体，我也不想为难她，你看这样如何？&rdo;

白衣书生右手手掌一翻，面前桌案上多了一副围棋。

&ldo;不如以这盘棋为赌注，我若赢了，你从此和白素贞恩断义绝，让她随我而去；若是许兄赢了，你自带白素贞走，我不拦你。&rdo;

许仙定睛一看，棋盘上摆着的居然是盘残局。他再凑近些看，心中大惊，原来这棋局竟是自己少年时和父亲下的最后一盘棋，父亲当夜过世，留下未尽残局。自己悲痛欲绝，整整一年功夫没有再去动这残局，是以这残局刻骨难忘。

许仙心中一热，现在的局势，他确实没有办法救出白素贞，白衣书生提出这个方法，还有一丝反败为胜的可能。

见许仙心动，白衣书生诱导说：&ldo;我平生从不与人机会，这次给你的机会是第一次，你若是不受，只怕后悔迟。&rdo;

&ldo;好吧！&rdo;许仙明知对方居心不良，但时间紧迫，确实别无他法，他一咬牙，伸出左掌说：&ldo;击掌为誓。&rdo;

&ldo;很好，击掌为誓。&rdo;白衣书生也伸出手掌，和他&ldo;啪啪啪&rdo;连击三掌。

&ldo;以此为誓，若是不从誓言，甘愿身受火炼。&rdo;

白衣书生话音刚落，忽然觉得手掌心热热的，好似有烙铁炙烤一般。忍痛翻过左手来看，只见手掌心里出现了三道带着金光的横杠标记，犹如用刀在手上刻画一般，皮肉翻起，只是没有出血。

&ldo;哎呀！&rdo;许仙也是大叫一声，将手翻过来看，只见他手上也有同样的符号。

&ldo;天选印记？你嫁的好人！&rdo;白衣书生面色阴沉，狠狠看向白素贞，白素贞也是不明所以。

许仙心中却是坦然：&ldo;方才所说句句是实，现在你我二人手上都有了誓印，是以皆不可反悔，反悔必然死于非命，下阿鼻地狱，身受火炼。&rdo;

白衣书生定气凝神，他知道，这回真是没有退路了。

四名侍女端上香茗，给熏香炉里换了新香，雅致的香气蔓延在室内。白衣书生攻势犀利，几个回合，白色眼看连成一片。许仙本就处于守势，黑子节节败退，心慌意乱之下，竟然又错了几子，导致形式大颓，只能退保东南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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