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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我也拿起杯子，不过是水杯，连番惊扰，我简直渴得要死。喝完那大杯水之后，我出了口气，诚实的说：&ldo;老实说，我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rdo;

他招手叫侍者开始上菜，一面对我做启蒙工作：&ldo;那天晚上在峡谷底，你听到服莱说，破魂出新有大麻烦，出新是什么，你有无概念？&rdo;

考我？哼，幸好俺猪哥别的没有，怪东西认识不少，蚯蚓们告诉过我的―――生bb咯。我把买一送一的那声傻瓜活生生忍了下来。

他表示赞许：&ldo;不错，破魂出新，是指族中新一代精神领袖的诞生。它将掌管破魂与食鬼两族的生死存亡。每三百年一诞，但是在它出世之前，一定要有五元齐配，否则就会在最后期限来到之前胎死腹中。&rdo;

我张开手给他看我的五根手指：&ldo;五元？&rdo;

他数给我听：&ldo;父精母血，天经地义，五年前你看到的交媾双方，就是上一代的精神领袖，我们称呼为达旦的，与掠来的女子。&rdo;

我当即忿忿不平：&ldo;这样不好吧，人家多半不愿意。&rdo;

江左不理我，扳下第三根手指：&ldo;充沛的能量，形成高能量圈，保护它在出生后的三个月内营养充足。&rdo;

我打断他：&ldo;足够的意思，到底是多少？&rdo;

他皱眉头：&ldo;让我算算，三十七个顶尖吸血鬼，参努若干，人类顶尖猎人十二个，史前猛犸五只。&rdo;

我听得大呼夸张。小子吃这么多，不怕撑死吗？

他继续：&ldo;第四样，你找回来的那个女子。她是破魂达旦的守护灵，每三百年一代达旦衰弱的时候，她就会转生消失于人间，必须靠第五样东西唤醒，成全出新大事。&rdo;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求他：&ldo;麻烦你莫要说，第五样东西就是在下我！&rdo;

江左深深望向我，眼里有沉思的神色，他说：&ldo;这个世界上有一样东西，有人出生就得到太多，有人却一生都寻寻觅觅。有的人拥有的时候从不珍惜，失去了就后悔莫及。有的人为了它愿意牺牲一切，有的人却为了其他一切不惜牺牲它。人类不停的谈论它，追求它，想象它，表现它，那是什么？&rdo;

&ldo;钱？&rdo;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答案，我相信也是绝大多数人可以想到的唯一答案。

江左没有肯定我，也没有否定我，他只是问：&ldo;你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rdo;

我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不知道，不过一定不是钱。否则我早就贪污了印加黄金宝藏，藏到哪个小山沟里天天跟金子一起睡觉了。这不算什么高尚品格，只是个人爱好问题，跟金子睡觉多不舒服啊，半夜刚刚把被窝睡暖，一转身噢噢，什么东西冰凉彻骨，搞死人。

烟鲑鱼沙拉上桌了。

江左开始吃，且恪守孔夫子教训的食不言，什么话也不说了。我急得抓耳挠腮：阁下一表人才，不要降格到去当说书先生嘛，这个时候来吊我胃口，多不够意思！&ldo;

好不容易等他吃到歇口气，停下来拿起餐巾擦嘴，我把身体前倾过去，作出十二万分虔诚的姿态，五官四肢都在亲切的表示：&ldo;我等着呢，说下去吧。&rdo;

敌不过我盛意拳拳，他终于又开口了：&ldo;三年前，你放走食金兽，停职将近一年，生活状况非常惨。复职后不到两个月，你又放纵嗜糖蚯蚓在东京地铁长期盘踞，停职两年。中间你还帮很多莫名其妙的陌生人去找他们的宠物，旧情人，或者强出头帮人对抗黑社会，有时候也被打得很厉害，但是始终乐此不疲，且分文不取。你收留猎人联盟悬赏名单上最靠前的半犀人四年多，几次都冒了彻底被开除的危险带它东躲西藏，而且还供养它生活。你救助很多受伤的猎物，而它们都是猎人联盟必得之而后快的宝贝。今天，你还冒着生命危险舍身伺虫，以救回紫罗。为什么？&rdo;

我郁闷起来：&ldo;原来我这么高尚伟大呀，怎么从来不觉得呢？早觉得我不是可以上八卦杂志去暴料，说不定可以拿点出场费。&rdo;

他乘我一分神，又开始喝汤。

好在汤似乎不是很合他的胃口，所以他喝了两口就停了下来，向我竖起食指轻轻摇：&ldo;你知道吗，我们从你身上找到的第五样东西，是～～～～～&rdo;

爱。

正文第一十二章

?猎物者（12）

江左为我安排了一场特别的时光之旅，从这家坐落在墨尔本的laaanda餐厅座椅上出发，跟随光行回到三年前的广州中信公寓。走的时候听到江左以标准的伦敦腔对侍者说：&ldo;麻烦撤掉这套餐具。&rdo;我抗议来不及了：我什么都没有吃啊。

凌晨两点多，我后来住的同一间房里，传出剧烈的打闹声，女子的尖锐叱骂，重物落地，惊惶失措的哭闹，响成一片。光行在室内设置了一个在两个空间之间做中转的次元站，我们在哪里看闹剧上演。

这是朗蓝。真是英俊的男人，不过此刻脸容凶狠，正掐住身下一个女子的脖项，那是张晚仪，她穿粉色长裙，两条漂亮的腿在空中疯狂的踢蹬，但渐渐便不再活动，身体软垂下来。朗蓝怕她不死，还卡了良久才放开，仿佛实在不放心，探了又探她的鼻息，最后从厨房里拿出一把斩排骨的大刀，举刀便向仰躺在地板上的身体砍去。我看得怒气攻心，要不是光行拉住我，我就要跳出去给郎蓝一顿好打。光行告诉我：&ldo;江左让他来找一个女人，他也不知道这个就是。但是他为劫财杀了两个人被她撞破，决定杀人灭口。&rdo;我迷惑：&ldo;你的意思是，张晚仪那个时候已经死了？&rdo;光行责怪的看着我，仿佛对我的智力在做重新估量：&ldo;她是破魂王的守护灵，怎么可能那么快死，你看下去啦。&rdo;

那一刀应该是剁在晚仪身体上了，却再也拔不出来。郎蓝脸上变色，试了两次，额头上青筋根根爆出，那把刀还是纹丝不动。晚仪的身体上并没有鲜血，从刀下出来是一条银色的绳索状的东西，极速飞腾而上。啪的一声缠住了朗蓝的脖子，并且整条勒进了他的皮肤，消失了，郎蓝脸上出现恐怖之极的神情，张开嘴巴呵呵喘气，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顷刻之间，他本来强壮高大的身体萎缩下去，萎缩下去，直到成为后来我见识过的那个干尸表情。光行好心的为我擦了一把哈喇子，说：&ldo;好啦，猪哥，我们可以去看另一个人了，一会就有破魂过来，把张晚仪记忆洗掉，送回自己房间，然后把这个混蛋收进墙里去了。&rdo;

再到两年前，我们在一条近郊的大道上遇到了阿华大和张晚仪。他们飞车回城的路上，见到路边有一个小卡车翻倒，车主从驾驶室窗户里探出头来，满脸是鲜血，含糊不清的呼救，看样子是被压在里面了。后车箱中滚出许多家私，大概是搬家的路上。阿华大停车走过去搬那个人出来，那个人的怀里滚出一个包裹，散在地上，是大包的首饰和现钞，阿华大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站在后面的张晚仪，乘她没有注意看，突然掌心吐力，把那位遇难者的头打得粉碎，捡起那个包，对晚仪说：&ldo;没有救了，我们走吧。&rdo;车子重新开动，张晚仪突然头一垂，昏了过去，那条银白色的怪物再度从她的身体里出来，把阿华大吃成了一个空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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