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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1页）

&ldo;这书圣法帖是想让五爷帮着劝劝四爷的？&rdo;huáng净节疑惑道，五皇子摇了摇头：&ldo;不会，那妮子是个聪明人，不会做这qiáng人所难的事。&rdo;

&ldo;那是要jiāo好五爷？&rdo;huáng净节思路转的很快，五皇子拨着书帖的手指僵了下，蹙着眉头想了想，慢慢摇头道：&ldo;不象，若只是jiāo好，这份礼就有些重，再说，我觉得她没想过要jiāo好我，还能有什么事呢？&rdo;五皇子往后靠到靠枕上，跷起二郎腿，看着雕画jg美的房梁想出了神。

悦娘不远不近的缀在松庆斋吴掌柜身后，看着他进了清风楼，再看着他空着手出来，守在清风楼门口又看了小半个时辰，这才悠悠然然的回了青桐院。

李恬听悦娘说清风楼收了那两张书帖，轻轻舒了口气，面色微缓，悦娘看着她不解道：&ldo;那两张书帖有银子也买不到，就这么送出去了？出什么事了？&rdo;李恬将五皇子说的两件事三言两语说了，悦娘听的眉头高挑：&ldo;原来李大郎那美差是这么得来的！照我说，他愿意提拨就让他提拨去，咱们只当不知道，他出的力再多，咱们也不领他这份qg！反正咱们又不吃亏。&rdo;

&ldo;要是传出去，难道咱们说声不知道人家就能信了？五娘子的名声怎么办？&rdo;青枝不客气的驳着悦娘的话，璎珞沏了茶递给悦娘道：&ldo;青枝说的对，这便宜占不得。&rdo;悦娘接过茶：&ldo;占不得就占不得吧，他就说了这么两件事，咱们就搭了那么宝贝的两张书帖进去？这也太贵了吧？！简直一字千两了。&rdo;

&ldo;那张柳公帖是谢他告诉我这两件事，书圣帖是谢另外一件事。&rdo;李恬解释道，青枝皱着眉头问道：&ldo;还有什么事？还有，木记那水面的事能算什么事？这京城凡有点银子的，哪家不做善事。&rdo;

&ldo;这不一样，&rdo;李恬斟酌着解释道：&ldo;木记一碗面的价钱跟那些大酒店差不多，做的是那些士子和小官小吏等中等人家的生意，这施水面又施的体面，我让马掌柜留意过，过去吃水面的，一多半是备考的士子和暂时失意的文人。&rdo;李恬看着还是一脸茫然的青枝等人，想了想，只好多解释几句：&ldo;这些士子文人中肯定是藏龙卧虎，这些人有朝一日发达了，吃过咱们的水面，总得念个旧，对木记有几丝qg份，至少念个好吧，这个qg份，这个好，一个两个不怎么样，可要是多了呢？有个十个八个，甚至几十几百个呢？就是那些一直不得意的，也会念个好，提起木记，总得说个好字吧，吃过咱们水面的穷士子有多少，就有多少个好字，如果有人有心要利用利用呢？&rdo;

璎珞听呆了，悦娘轻轻chui了声口哨：&ldo;这也想的太多了吧？！&rdo;李恬轻轻叹了口气：&ldo;所谓的民心，其实就是这些士子文人的心和手里的笔，你们想想，那一村一族一乡，出来代表民意、宣讲朝廷意旨的村老族长乡绅，哪一个不是读书人？朝廷所谓的教化百姓，也是靠他们教化，他们的喜憎就是一村一族一乡的民意，这道理咱们知道，皇家更明白，咱们施水面，往大了说，就是收买人心，这收买人心的事，只能皇家做、朝廷做。&rdo;

&ldo;那咱们怎么办？&rdo;青枝吓的脸色微白。

&ldo;你要施这水面的时候，真想这么多了？&rdo;悦娘看着李恬疑惑道，李恬摇了摇头：&ldo;我施水面就是为了玉堂chun那个本子，这些是听了五爷的话后才想到的，原以为一间小小的汤面铺子杂在京城十万商家中，有谁会留意呢，谁知道大爷知道了这事，又说给官家听过，这事就不小了。&rdo;

&ldo;那咱们怎么办？&rdo;青枝急切起来。&ldo;把木记关了不就得了，又挣不了几个钱，关了好，一了百了。&rdo;悦娘的主意一向gān脆直接，李恬摇头道：&ldo;五爷既然知道是我的铺子，大爷自然也知道了，他月月让人过去添泉水，又跟官家说了这事，我却突然把铺子关了，这不是摆明了给大爷没脸，这是要得罪大爷的，万一官家百年后是大爷坐到那把椅子上了，我还活不活了？！&rdo;

&ldo;呃，&rdo;悦娘一只脚踩到椅子上，看着李恬愁道：&ldo;那怎么办？&rdo;

&ldo;凉拌，&rdo;李恬嘴角挑着抹透着几丝恶意的笑：&ldo;那幅书圣法帖既然送出去了，就有人得替咱们挡在前头，青枝这就去一趟后街温嬷嬷家，跟马掌柜说一声，从明儿起，木记只卖千chun坊的酒，逢初一、十五供应玉堂chun。&rdo;

青枝眨了眨眼睛，&lso;噗&rso;的笑出了声：&ldo;这真是个好主意，千chun坊归了清风楼，这事谁不知道，玉堂chun可是只有清风楼才有！木记一卖玉堂chun，任谁都得以为木记是清风楼的产业。&rdo;

&ldo;嗯，这份人qg归于清风楼，再怎么闹也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事，省得殃及咱们这些无辜。&rdo;李恬笑应了一句，青枝放下手里的针线，忙出去寻马掌柜传话去了。

&ldo;四爷要提拨咱们二爷的事还管不管？&rdo;璎珞看着李恬问道，李恬脸上神qg僵了下，眉宇间浮起层浓浓的恼怒，烦躁的将手里的杯子扔到几上，连呼了几口气道：&ldo;能不管么？不管怎么办？只能找他去了！&rdo;

&ldo;要么我去传个话吧？&rdo;悦娘自告奋勇道，李恬摆了摆手：&ldo;那是当红的皇子，你当我是谁啊？打发个人就能指使他这个那个的，就算现在没事，也得在他心里留下根刺，万一秋后算帐，这根刺就能要了咱们的命！小娘子我得亲自走一趟，明天一早咱们先去趟天衣坊，再到织霞居坐坐吧。&rdo;

&ldo;这是要诱他出来？天衣坊离户部倒近。&rdo;悦娘明白李恬的意思，看着她突然感叹道：&ldo;说起来他对你倒正经用了不少真心，长的也不错，你真不考虑考虑？&rdo;

&ldo;有什么好考虑的，这份真心有几分靠得住？他知道我多少？不过惑于这幅皮相，这皮相能支撑几年？不用年老色衰，天天看着，没几个月就腻歪了，难道让我费尽心机整天跟一群女人勾心斗角去？&rdo;

&ldo;我觉得她们肯定斗不过你。&rdo;悦娘认真的夸奖道，李恬白了她一眼：&ldo;不是斗得过斗不过的事，是我不愿意，为了个渣男人不值得，女人何苦为难女人？&rdo;一句话说的悦娘瞪大眼睛，半晌才抚掌大笑道：&ldo;这话痛快！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rdo;

第一一六章进退间

第二天，李恬带着悦娘和银桦到天衣坊闲逛了一圈，又转进织霞居，刚坐下喝了半杯茶，没等织霞居的待客婆子将今年京城最时新的料子拿全，悦娘就掀帘进来，往外面使了个眼色，努了努嘴，示意来了。

待客婆子出去就没再进来，悦娘侧耳听着动静，冲李恬做了个手势，李恬站起来，银桦在前，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屋，悦娘紧跟在后面，也掀帘出来。

四皇子正站在院子里犹豫着是直接进去还是先让人通传一声，见李恬出来，倒怔住了，李恬站在廊下，微微曲膝见礼，四皇子忙回了礼，面容显的有些紧张的笑道：&ldo;真是巧。&rdo;悦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李恬低眉敛容行了个万福礼谢道：&ldo;家兄李孝祖得楼店务差遣的事，多谢四爷。&rdo;四皇子怔了怔，眉头微微蹙起，不等他说话，李恬接着道：&ldo;家兄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此事全靠四爷关照，我也是前几天听兄长闲话，才想到必是得了四爷照顾才得如此，只是，&rdo;李恬抬头看了眼四皇子：&ldo;家兄是个老实却无用之人，这会儿管几件修缮的小事，不过几十个人，已经吃力非常、错处不断，他又实诚太过，与同僚相处，一来听不出人家的话音，二来分不清人心，可官场倾轧，人心险恶，他这样的，身处其间，实在让人日日提心吊胆，唯恐他被有心人怂恿算计，犯了律法。&rdo;李恬顿了顿，担忧非常的低声道：&ldo;若真是那样，就是官家也救不得他。&rdo;四皇子脸色微变，想起李孝祖那木楞楞的样子，默然无语，心里不得不承认李恬说的对，李孝祖那样的呆楞之人，要算计他真是太容易了，自己站在他背后，是支撑可也是招祸之处，如今又是这种微妙时候，四皇子缓缓点了下头，看着李恬问道：&ldo;听说前一阵子你从族里过继了个兄长过来？&rdo;

&ldo;是，是大堂伯次子，行二，叫李孝宁，二哥也是个和大哥一样的老实本份人，过继前，大堂伯就jiāo待过二哥，一定要知已守份，得有自知之明，万不可贪富图贵，越力为之，以免落的个下场凄惨，违了过继的初衷。我和大堂伯、二哥都是一样的心思，若没那份心计才具，就要安份知足，四房能后继有人，以后不至于断了先人祭祀，这就是大福了，除了平安二字，我和二哥不敢多求。&rdo;李恬明白四皇子的意思，不等他说，就明明白白先堵回去。

四皇子目光灼灼的看着李恬，脸上笑容越来越浓，忍不住笑道：&ldo;你们府上男丁都一般，难得你却聪慧通透之极，李家的灵气都集到你父亲和你这一支了。&rdo;李恬曲了曲膝没答话，四皇子接着笑道：&ldo;难得你如此识大体，能有这等眼光见识就是大智慧，女子能有你这等智慧的极少，这也是你贤惠处。&rdo;悦娘听四皇子又夸李恬贤惠，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仰头无语望青天。

李恬规规矩矩曲膝谢道：&ldo;不敢当四爷如此夸奖，李氏一族平庸无用，能求个平安就是福份了。&rdo;

&ldo;听说你昨天病了？诊过脉没有？大夫怎么说的？要不要紧？&rdo;四皇子看着李恬，关切的问道，李恬避而答之：&ldo;不敢当四爷关心，小病小灾而已，大哥和二哥的事，再谢四爷，我该回去了。&rdo;李恬边说边再次郑重曲膝谢了，低眉垂首从侧旁往外出去。

&ldo;等一等，&rdo;四皇子下意识的拦了一句：&ldo;还早，再说会儿话。&rdo;

&ldo;四爷这话不合适更不当讲，&rdo;李恬肃容道：&ldo;礼法规矩是立国立身之本，四爷这样的身份地步儿，比别人更要留意才是，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居高声远，可居高位者若有什么行差池错，看到的人自然也会更多，所受非议更非一般人可比，四爷何苦为了这些许小事遭人非议？初次见面，我就和四爷说过，蒲柳之质只合栽于河边野外，非玉堂之质，若栽于玉堂，除了枯萎别无二路，四爷过于执着了，还请放下执念，朝野内外，多少大事等着四爷去做，实在不必为了这样的虚妄执念误事误时。&rdo;

李恬说完，微微曲膝，垂头急步而出，四皇子听的呆在了院中。

马车启步驶入熙熙攘攘的人群车流，李恬才松了口气，悦娘掀帘探头进来笑道：&ldo;教训得好！我看哪，就冲他这一口一个贤惠，你还真不能嫁给他，不然以后发现你这贤惠真相，他得多失望哪？！&rdo;李恬无语的看着她，银桦驳道：&ldo;五娘子怎么不贤惠了？我还没看到比五娘子更贤惠的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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