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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ldo;你刚才说了，你陈先生可以代表公司，我们想问问你：从昨夜爆炸发生到现在，已经十多个小时了，陈先生你都代表公司干了些什么?除了等待政府方面的救援与公断之外，你还采取了什么措施?&rdo;络腮胡子面色阴沉，两只深陷在眼眶中的眼睛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亮，两颊高耸的颧骨像涂了一层油彩似的，亮亮的。他嘴角上挑，带着一丝嘲弄的微笑。

&ldo;这个……这个嘛……&rdo;陈向宇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想了想，问道，&ldo;请问兄弟贵姓?&rdo;

络腮胡子微微一笑：

&ldo;免贵姓王，王东岭，十二号大柜工头。&rdo;

&ldo;哦，十二号大柜工头!&rdo;陈向宇长长地吁了口气道，&ldo;既然是工头，你一定比这些弟兄要懂得多一些!你也清楚‐‐况且，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场灾难几乎可以说是毁灭性的。当爆炸发生后，公司对一切都无能为力了!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派出了值班的技师及通风、爆炸、排水方面的矿师，紧急磋商救急措施。同时，派出矿警队保护现场……&rdo;

络腮胡子王东岭恨恨地打断了陈向宇的话：

&ldo;我问的是人，是窑下那上千口人!你们对他们采取了什么救援措施?!&rdo;

田大闹也被王东岭提醒了，重新鼓起勇气，睁大鼓暴的眼睛，附和着王东岭道：

&ldo;对!你们为什么不组织救援队下窑?我操!你们就眼看着这千把号人死在窑下!就是都死了，也得把尸体扛出来哇!&rdo;

陈向宇看着王东岭和田大闹并不搭话，待他们都喊够了，才平静地道：

&ldo;想过，我想过组织人力下矿抢险，从西斜井下。但是，成功的希望并不大。王工头应该知道，从斜井下到大井主巷道，至少需要一个小时，而这一个小时里，地下随时有可能再次发生爆炸!我不能让大家到井下送死!我这样讲是有根据的!&rdo;

王东岭阴沉沉地点了点头，仿佛是赞同陈向宇的解释。在点头的同时，他慢慢站了起来，走到陈向宇面前：

&ldo;不错!陈先生讲话都是有根据的!陈先生不该对死去的人们负什么责任!可是‐‐&rdo;

王东岭哼了一声，从圆而大的鼻孔里喷出一股气来，像马儿打出的响鼻：

&ldo;可是，据我所知，就窑下&lso;脏气&rso;的不断涌出，我们各大柜曾多次向公司报告过。公司一直不予理睬，不予处置，直至发生今日的惨祸，这难道也与公司无关么?&rdo;

这一席话颇有分量，田大闹等兄弟们的疯狂感情即刻被煽动起来，仿佛即将熄灭的柴草上浇了一盆油一样。他们又七嘴八舌地叫嚷起来，有些人甚至卷袖子，撸胳膊，要动武了。

陈向宇塑像一般站在屋子中央，无动于衷：

&ldo;王工头，你要为你的话负责任的，你说&lso;脏气&rso;涌出，你们各大柜曾向公司报告过，那么，你给我拿出证据来!拿出你们的报告单来!&rdo;

&ldo;我们进门时，你在烧什么?&rdo;

&ldo;这与你们无关，都是一些已过期的煤炭销售单据。&rdo;

&ldo;你说谎!&rdo;

&ldo;不，我没说谎。至少我没听说过你们的报告。王工头，请问，你什么时候向我本人报告过井下的情况?&rdo;

&ldo;嗯……可，可是，我们向采矿处讲过，而且，呈送过报告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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