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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欲言又止的看着他的眼睛，房间里一时陷入了静寂。片刻后西利亚突然开了口，面无表情道：&ldo;在联盟金水星的时候你说有两件重要的事要告诉我，第一件是你当时发现了什么，但被暗星武士打断了。事后我再问你，你说你解剖了凤凰，然后修好了它。&rdo;海因里希默然不语。&ldo;你隐瞒了我很多东西，&rdo;西利亚问，&ldo;你解剖凤凰后，到底发现了什么？&rdo;海因里希猛然眯起眼睛，但种种迟疑、犹豫、举棋不定还是没逃过西利亚敏锐的目光。&ldo;我……&rdo;皇帝吐出一个字，然后又顿住了。&ldo;你应该知道现在我们是同一条战线上的，&rdo;西利亚加重语气，说：&ldo;现在我请求你，别把我推向尤涅斯那一边去。&rdo;那句话堪称斩钉截铁，海因里希瞬间有微微动容。&ldo;我……很害怕你知道这一切后，会动摇和帝国的关系。&rdo;他迟疑了片刻，缓缓道：&ldo;我喜欢我们目前的状态，同时也希望联盟和帝国能维持暂时的和平，直到动乱不可避免的那天到来……如果你立刻恢复记忆的话，这一进程会被大大加快，很多事情都会改变。&rdo;他们两人静静对视，终于皇帝说了实话：&ldo;‐‐凤凰里有幽空星人，我看到了你的记忆。&rdo;皇帝把离开蛇夫星系、回到帝国白鹭星后发生的所有事情简略说了一遍，包括抓捕艾德娜&iddot;孔塞特林，清洗皇家军校，以及从凤凰中解剖出alpha尸体的经过。说到记忆本身的时候他没有透露太多，只反复强调并没有看到多少。出乎意料的是西利亚并没有什么愤怒或羞恼的表示，只静静坐在那里，光影交界处他的侧脸仿佛光滑的雕塑，半晌才轻声说：&ldo;没关系……看到了也没什么，其实我已经能猜到了。&rdo;海因里希愣了愣。&ldo;你能感受幽空星人，是因为你在戍嵘星上标记我时精神阀值得到了急剧提高，但那跟信息素无关，是因为我们彼此交换了髓液成分……换言之这跟性别没有关系，不过这不是重点。&rdo;西利亚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深吸了口气：&ldo;其实之前我就隐隐绰绰猜到一些，凤凰在白鹭星上说它一直按照我的命令&lso;保存幽空星人以待时机&rso;，而幽空星人是宇宙电波转化的媒介。我当时就想到了记忆寄存，但出于各种困难一直没机会接近凤凰，想不到最后竟然被你确认了。&rdo;&ldo;……&rdo;海因里希无声的松了口气，心头有瞬间庆幸自己没有隐瞒，不然怕是要被揭穿。&ldo;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帝国军方应该已经得到了我们降落在幽空星的消息‐‐&rdo;皇帝看看西利亚的脸色，转口道：&ldo;如果你去帝国的话我就能把凤凰还给你了，这五十年来帝国军部一直在很好的保管它，各项机能都有定时护理……&rdo;&ldo;我没有要和帝国翻脸的意思。&rdo;西利亚了然的打断他，说：&ldo;我在想另一件事。&rdo;不知为何他们现在思维越来越同步了，有时不用说话就知道对方心里的算盘。&ldo;……什么事？&rdo;海因里希悻悻问。&ldo;我的记忆只是对我自己重要，为什么尤涅斯也很想要它？如果单纯不想让它落到我手里，只要像你一样别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就行了。&rdo;西利亚沉思的眯起眼睛，又道：&ldo;我在联盟听到幽空星人说它们中出现了叛徒，把有关记忆的情报透露给了尤涅斯……但为什么早不透露晚不透露，偏偏在携带我记忆的幽空星人回去后就透露了？为什么当它们秘密贮存在凤凰机甲里的那五十年中，就没人把这个消息告诉尤涅斯呢？&rdo;他们对视一眼，海因里希心头也涌上一股疑惑：&ldo;……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尤涅斯想知道的秘密？&rdo;&ldo;我已经全忘了。&rdo;&ldo;那尤涅斯会来幽空星，也是被事先安排好的？&rdo;&ldo;很有可能。&rdo;他们两人都不说话了，微微皱起眉来互相注视着，数秒后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同一件事：&ldo;但当年能跟幽空星人沟通的‐‐&rdo;&ldo;设计尤涅斯来幽空星的人是‐‐&rdo;&ldo;西利亚，很可能是你自己！&rdo;房间里骤然安静，紧接着两人都感觉荒谬的笑了起来。&ldo;一个计划竟然能在主使人死去五十年后照常启动，幽空星人真是……&rdo;西利亚苦笑着吞下了后面的话，摇头叹道：&ldo;而这一切的策划者竟然有可能是我自己，这到底……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才搞成现在这样？&rdo;到底是哪一步呢？如果卡列扬复活加文后没有离开，而是把他带回联盟的话……如果艾德娜没有生出反心，跟暗星堂勾结攻陷皇家军校，以至于凤凰复苏时来不及向加文释放幽空星人的话……如果海因里希没有遇到加文，没有互相标记的话……虽然不知道最初的计划是什么，但如果一切按计划进行，现在加文&iddot;西利亚早已完全复活并执掌联盟了。然而，眼下一步错步步错，至今计划已完全偏离了最初的轨道。他们只能费尽周折把幽空星人救出来并拿回记忆，才能解开西利亚当初布下的这场庞大的迷局。&iddot;那天晚上奥斯罗德给他们送了干粮当晚餐，站在房门的小窗后抱着臂，冷冷道：&ldo;已经探测到尤涅斯的飞船接近幽空星大气层了，预计明天就能到达。&rdo;到底还是年轻，又没修成几百年的城府，他脸上潜藏的意思皇帝和元帅两人不用抬头就一目了然。西利亚靠在床边慢慢喝手中杯子里的白水，半晌才&ldo;哦&rdo;了一声：&ldo;不是很好么？祝你们明天一举杀死尤涅斯，顺利夺权成功。&rdo;奥斯罗德哽了一下：&ldo;我是说你！&rdo;&ldo;说我什么？&rdo;奥斯罗德咬了咬牙，面上神情便有些狰狞：&ldo;你还不明白吗西利亚？曼德提拉斯长老开恩没杀你和皇帝，就是为了给你们一个向暗星堂投诚的机会！杀死尤涅斯后我会说服长老把幽空星人放了，你的记忆也‐‐&rdo;&ldo;开恩？投诚？&rdo;西利亚唇角一勾，露出了个不明显的笑容：&ldo;我怎么记得你们已经有了&lso;控制尤涅斯的绝对实力&rso;，同时控制我也不在话下？奥斯罗德，占据绝对上风的人是用不着开恩的，你的虚张声势不过是告诉了我一点而已‐‐你没把握杀死尤涅斯，甚至于也不能完全控制我。&rdo;奥斯罗德脸色猛然扭曲了一下，连掩饰都来不及。&ldo;我猜你和曼德提拉斯长老的意见不能统一，他觉得暗杀计划万无一失，但你在联盟礼堂被尤涅斯杀过一次后就害怕了，成了惊弓之鸟。&rdo;西利亚表情有点微微的讥诮：&ldo;你想买通我们来当马前卒，是不是？&rdo;&ldo;我可以说服长老把记忆还给你！&rdo;&ldo;我不认为他会听你的。&rdo;&ldo;但除我以外你也没有其他人可以靠了！&rdo;‐‐这点倒是实话，除了奥斯罗德还有那么三四分把握说动长老之外，其他人就根本没可能了。西利亚眯起眼睛盯着他，笑容有些加深：&ldo;但没有人会在毫无保证的情况下卖命，奥斯罗德。如果你想让我帮你下死力除掉尤涅斯，起码要先拿出点让我动心的诚意吧。&rdo;尤涅斯可不是那么好杀的，这点奥斯罗德可能是这世上感受最深的人了。西利亚的表情看不出丝毫破绽。奥斯罗德盯着他，心内反复掂量半晌，过了很久才勉强道：&ldo;曼德提拉斯长老的精神阀值超绝，他用一种特殊的电磁装置将幽空星人抓到了芯片里，然后锁进了他的大脑中。反向控制那个装置就能释放芯片里的幽空星人。如果你抓到尤涅斯，我就把反向控制的密码告诉你……&rdo;正双手枕头躺在床上的海因里希突然含笑冒出一句：&ldo;杀掉那长老也一样能释放芯片。&rdo;奥斯罗德喝道：&ldo;别胡说！&rdo;&ldo;同时对你来说瓜分利益的人也减少了。&rdo;&ldo;闭嘴！‐‐&rdo;&ldo;我们这是对你好，师弟。&rdo;海因里希从善如流道，&ldo;解决尤涅斯这匹狼又迎来长老这头虎，你的实质地位不会有任何提高。我不大了解你是怎么说动那长老出手的，但一定割让了绝大部分利益对吧？你费了那么大工夫杀死尤涅斯，难道最后甘心为他人做嫁衣？&rdo;奥斯罗德脸颊肌肉狠狠抽了两下：&ldo;谁是你师弟！&rdo;&ldo;别那么暴躁嘛奥斯罗德师弟。听说你的梦想是取代尤涅斯，带领暗星堂回到远星系去搞独裁？这个志向不错，你师兄和我都非常欣慰，一直寻思着能帮你点儿什么。&rdo;海因里希换了个更舒服的躺姿，漫不经心道：&ldo;你可以回去仔细想想，是为了保住长老手中第一恶犬的地位而杀了皇帝和元帅、导致被帝国和联盟联手追杀比较划算，还是英勇除掉&lso;大逆不道谋害长老&rso;的尤涅斯，在帝国和联盟的双重支持下回暗星堂去关起门来搞独裁比较划算‐‐我个人对后一种比较有好感。独裁可是师兄我的老本行，说不定还能指点指点你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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