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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染青的胸脯剧烈起伏,瞥见床上大大小小闪耀着的珠宝,忽然觉得刺眼,一时气极,忽然把所有的宝石往地上狠狠一推。
宝石落在木质的地板上,沉闷的声音里夹杂着珠宝相互碰撞时清脆的滴答声,一声一声全部敲进聂染青的心里,她狠狠盯着聂染兮,指着门口,语气冰得彻底:&ldo;你给我出去。&rdo;
聂染兮看着她,反而是一声不吭地走到阳台边,拨弄了一下含羞糙的叶子,看着它慢慢地垂下去,嗓音依旧很柔和,话却毫不留情:&ldo;聂染青,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其实你生气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脸蛋儿红得就像个苹果,整个人张牙舞爪很像一只小豹子。我从小到大只羡慕你这一点。噢对,刚刚忘记说了,其实你的弱点还有一个,你冲动得就像个小孩子,一点儿耐心都没有。我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告诉你,三年前,你觉得你就快赢了,可是你还是输了。三年后,你一点变化都没有,你以为你真坚强了么?可是我只不过是一番话,你就这么受不住。你在本该坚强的地方软弱得像一只蚂蚁,你在不该逞强的地方呢,又倔强得像头驴。聂染青,我还告诉你,毁掉你的从来不是别人,只有你自己。&rdo;
&ldo;够了!&rdo;聂染青闭闭眼,现实比想象中来得迅猛来得急切,她手脚冰凉,觉得有点支撑不住。她从小到大都没听过这么直白的狠话,她也从来没有见过聂染兮这幅模样。聂染兮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全都是折磨。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力气,聂染青扶着墙壁大口喘气,觉得呼吸急促,她看着聂染兮窈窕的身影,眼前越来越模糊,忽然急促地闪过一道白光,接着身子就软软倒了下去。
再醒来已是夕阳时分。屋内并没有开灯,聂染青有些迷茫地睁眼,微微偏头,只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立在窗边。
昏黄的阳光染了整个房间。聂染青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种不可名状的东西在慢慢发酵。她微微震动喉咙,发音有些粗哑:&ldo;习进南?&rdo;
他立刻转过头,朦胧中似乎微微皱了眉:&ldo;醒了?&rdo;
他快步走过来,顺手开了灯,摸了摸她的脸,面容有所缓和:&ldo;饿了么?一天就只有早上吃了那么点儿东西。有没有觉得什么不舒服?&rdo;
聂染青摇摇头,看了看墙壁上挂着的表,问:&ldo;我睡了这么久?&rdo;
&ldo;是。&rdo;他轻舒了一口气,换了淡淡的笑意,&ldo;爸爸今晚特地下厨做饭,说是给你压惊。&rdo;
&ldo;是么?&rdo;聂染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ldo;我晕倒……&rdo;话到嘴边又咽回去,&ldo;我晕倒有没有吓到爸爸?&rdo;
&ldo;没有,数爸爸最沉着了。&rdo;
聂染青歪着头咧嘴笑了一下:&ldo;比你还沉着?我从小到大只有大学军训的时候晕倒过,我爸爸知道了后只对我说了三个字,没出息。&rdo;
习进南伸出手,握住她的,还是淡淡地微笑:&ldo;是挺没出息的。&rdo;
两人一时都没有再说话。谁都没有提起她刚刚为什么会晕倒,谁也没提起刚刚发生了什么,聂染青看着他握住自己的手,手指修长有力,饱满圆润的指甲是健康的颜色,虽然微微带了凉意,此刻却奇异地能给人安定的力量。他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终于开口:&ldo;起床吧,去吃晚饭。&rdo;
第十八章
18、
聂染青和习进南一起下楼的时候,聂父和聂母正要在餐桌前坐下。聂父看到她,笑眯眯地冲她招手:&ldo;过来坐爸爸这边。&rdo;
聂母看了看她,说:&ldo;睡了一下午,怎么看起来精神还是不大好。&rdo;
聂染青摸了摸自己的脸,勉强笑了一下走过去。
聂母接着说:&ldo;不想笑就不用笑,委屈自己算什么。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姐姐这次做得有点过火,我和你爸刚刚说她了。今天下午陆沛的同学听说他回来了,给他办了场接风宴,刚刚他们俩一起过去了,今天晚上就咱四个吃饭。&rdo;
聂染青只好收回笑容,&ldo;噢&rdo;了一声坐下。
聂父叹了口气,夹起一块牛肉放到她的盘子里:&ldo;你和染兮从小就懂事,怎么现在长大了,反而都钻起牛角尖来了。&rdo;
聂染青拿起筷子说:&ldo;爸爸,姐姐的确从小就很懂事,我就算了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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