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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澈不由握紧了些。
他的手掌修长宽大,骨节分明,掌心有常年习武留下的茧,那种熟悉的粗糙感却让程微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被他包裹的手动了动,暖意好像在渐渐回流。
程澈所料不错,十四岁的小姑娘,这样去摸一具尸首,还是完全的陌生人,没有情感在内,当然是害怕的。
程微只觉心中那排山倒海的恐惧绵绵不绝涌向四肢百骸,令她体内血液都凝固了。
如果可以,她怎么会愿意碰触一具尸体。
从今晚开始,她恐怕要做噩梦了。
可是,有的时候,不是你害怕,就能视而不见的。
在外人看来,只觉程微平静镇定,仿佛触摸的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是一个昏睡的人。
寒意同样从每个旁观的人脚底升起来。
程微莫非中邪了?
&ldo;三妹,你别这样,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在医馆给人看病很是用心,可也不能如此‐‐&rdo;
程微抬头,凌厉扫程瑶一眼,看向瘦弱少年,一字一顿道:&ldo;你娘肚子里的孩子还活着!&rdo;
这话一出,无异于石破天惊,在场之人不由哗然。
&ldo;她,她说什么?&rdo;华良觉得腿抖得更厉害了。
小厮同样觉得浑身发毛,回答的有些结巴:&ldo;她说那尸首肚子里的孩子还活着!&rdo;
山坡上寂静无声,风吹过,因是高处,带着一股寒意。
程微顾不上她说出的话给别人带来怎样的冲击,紧紧盯着瘦弱少年:&ldo;你同不同意,我把你的妹妹弄出来?&rdo;
瘦弱少年显然也懵了,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少年的街坊邻居纷纷开口:&ldo;山子,不能啊,这世上哪有这种事,你娘都咽气几个时辰了,肚子里的孩子就算刚开始是活着的,也早憋死了!&rdo;
&ldo;不是的,这妇人之前是假死,其实才咽气不久,她腹中胎儿现在是活着的,但再耽误下去,就不一定了!&rdo;程微扬声道,再次问那少年,&ldo;你快说,要不要救?&rdo;
少年才不过十一二岁,哪里遇见过这等奇事,心慌意乱之下胡乱四顾,忽然看到程澈,心莫名就定了下来,迎上程微的目光,咬牙道:&ldo;救,求您救我妹妹!&rdo;
第192章助产
听少年这么说,程微不再迟疑,转头看向程澈:&ldo;二哥,你让他们都离远些,妇人生产,旁人在场并不方便。&rdo;
&ldo;嗯。&rdo;程澈有些担忧地看了程微一眼,对上她明亮坚定的眸子,还是点了点头。
&ldo;止表弟,我们去那边等等吧,赵姑娘,二妹、四妹,你们也随我来。&rdo;
程瑶没有动:&ldo;二哥,我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三妹的忙……&rdo;
程澈一双星眸波澜不惊,淡淡扫去:&ldo;你是姑娘家,这种事就不必插手了。&rdo;
程瑶一滞,忍不住去看程微:&ldo;可是三妹‐‐&rdo;
程澈环视众人一眼,接话道:&ldo;三妹是符医,医者父母心,自又不同。&rdo;
程瑶暗暗咬了牙,柔声道:&ldo;二哥说的是,我听二哥的。&rdo;
程澈抬脚往远处走,韩止等人跟上,边走边忍不住好奇回头去望程微。
与华良等人错身而过时,程澈停下脚步,客气问道:&ldo;华公子不走么?&rdo;
华良这个时候其实是有些怕的,可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太没面子,于是梗着脖子道:&ldo;你是谁呀,让我走我就走?&rdo;
不过是伯府出身,还不是世子,也敢命令他?
程澈面不改色,笑如春风:&ldo;那华公子请自便。&rdo;
说完,竟抬脚走了。
华良一怔。
就不再劝劝了?不带这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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