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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第1页）

两个妓女都摇头。

&ldo;八十万。&rdo;

包括蔡锷在内，三个人的六只眼睛都瞪得跟刚才的龙眼珠一样大。

&ldo;光那对龙眼睛就是三十万。&rdo;

杨度轻轻的一句话，再次将众人镇服。

&ldo;有人告发，说这两颗珠子是假的，只用了三万元，内务部庶务司的人和瑞蚨祥的老板把余下的二十七万贪污瓜分了。&rdo;

&ldo;啊，有这等事！&rdo;大家不约而同地叫起来。

&ldo;我今天就是去看看这假珠子的，但我看不出，只敲了一下，老板的神色不对，肯定是假的。这两个小盒子就是敲了一下的结果。&rdo;

杨度夹起一片焦黄嫩肥的烤鸭塞进嘴里。

小凤仙问：&ldo;他们还会换真的吗？&rdo;

杨度冷笑道：&ldo;钱都让他们私分了，哪里还能换真的？过会儿孟老板就会跟内务部的人商量对策，待到我下次再来时，老板多半会对我说，龙袍已经内务部验收珍藏起来，不在瑞蚨祥了。&rdo;

富金问：&ldo;那你还会去查看吗？&rdo;

杨度放下筷子，说：&ldo;我哪里还会去查看！何况我又不是内务总长，这事不归我管。&rdo;

小凤仙问：&ldo;杨老爷，你会向总统告发吗？&rdo;

杨度哈哈笑道：&ldo;凤姑娘，你真天真，我又没有真凭实据，告发什么呀？告发不成功，反将朱启钤和内务部的人都给得罪了。再说又岂止一个内务部，哪个部哪个衙门不贪污中饱？财政部向外国银行借款，洋人给他们塞红包，一塞就是一百万二百万的，利息便从三分变成四分，九五交款就变成九○交款，比贪污两颗珠子的钱多得多哩！况且总统制龙袍的八十万又是哪个的钱？还不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八十万全部用在他一人身上，和他用一半别人贪污一半有什么区别？&rdo;

蔡锷边听边点头，心里想：就这几句话说得中听。看来皙子还没有糊涂到顶，今后还有救。便说：&ldo;皙子说得对，何必多管闲事。&rdo;

&ldo;是呀，我正事还办不完，哪有闲心管他们。&rdo;说着，略带醉意地望着富金说，&ldo;真有空，我还不如陪着富姑娘打牌听曲子哩！&rdo;

小凤仙和富金都笑了起来。

蔡锷说：&ldo;我倒想起有几件正事，皙子你要认真考虑下，以备总统的垂询。&rdo;

&ldo;什么事？&rdo;杨度又端起了酒杯。

蔡锷用小银勺慢慢搅动桌上的鸭骨汤，说：&ldo;比如哪天总统问起你来，皙子呀，咱们这个朝代的年号叫什么呀？咱们登基的金鉴殿叫什么呀？还叫太和殿吗？你这个宰相怎么回答？&rdo;

蔡锷学着袁世凯的口吻问着，小凤仙一旁抿着嘴笑。

杨度说：&ldo;松坡，你想得还挺周到的嘛！年号叫什么，这是件大事，至于太和殿要不要改名我倒还没想过，看来你是宰相的好料子。&rdo;

说着大笑起来。

蔡锷说：&ldo;宰相都是文人做，没有武人做宰相的。&rdo;

富金说：&ldo;你们俩一文一武，正好辅佐袁大总统登基做皇帝。&rdo;

杨度忙举杯说：&ldo;富姑娘这话说得好。松坡，我们俩干了这一杯，今后一文一武精诚团结，做袁大总统的左右手，做中华帝国的两根顶天柱。&rdo;

蔡锷心里冷笑，嘴上说：&ldo;将相和，国家兴。干杯！&rdo;

一杯酒喝完后，都放下杯子，富金给他们斟满。

&ldo;年号叫什么呀，你心里有数吗？&rdo;蔡锷又挺关心地提出了这个大问题。

杨度说：&ldo;我还真的没想好哩。&rdo;

富金说：&ldo;现在街头巷尾的小孩子们唱儿歌，说什么&lso;家家门口挂红线&rso;，我看不如就叫&lso;红线&rso;最好，听起来顺耳，而且也让孩子们给叫熟了。&rdo;

杨度笑道：&ldo;真是女儿家说的话，哪有朝代用&lso;红线&rso;二字做年号的，岂不让人笑掉大牙！&rdo;

富金不服气地说：&ldo;红线怎么啦，难道红线就只有女儿家喜欢，男人不喜欢？袁大总统龙袍上的太阳还不都是用红线一根根绣出来的？倘若他真的能像我们女儿家一样，用红线给国家绣出一派明媚阳光来，才是好皇帝哩！&rdo;

蔡锷说：&ldo;不要小看了富姑娘，她这话说得很在理。&lso;红线&rso;这个字是好。不过皙子说的也有道理，年号用这两个字的确不大方。我有个主意，用这两个字的音，换两个别的有派头的字。&rdo;

富金很高兴：&ldo;蔡将军，你说该用哪两个字代替？&rdo;

蔡锷想了一下说：&ldo;这样吧，&lso;红&rso;字用副总统黎元洪的&lso;洪&rso;字。&lso;线&rso;字最好替代了，我们拥立皇帝的目的是为了君宪，干脆用君宪的&lso;宪&rso;字。&rdo;

&ldo;洪宪。&rdo;杨度念了一遍。蓦地，脸上放出光彩来，欣喜地说，&ldo;松坡，你这两个字换得最好了。&lso;宪&rso;字绝妙不要说了，这&lso;洪&rso;的意义也好极了。&rdo;

蔡锷说：&ldo;我只是随便说说，不及细想，皙子是学问家，你把&lso;洪&rso;字朝深里给我们讲一讲。&rdo;

杨度正正经经地说：&ldo;《洪范》五行之义，为帝王建号之基。天数五，地数五，五百年后必有王者兴。大明洪武开国以来至于今日，恰好合五百年之数。此五百年中，为外族与汉族消长之运。前有洪武驱胡元，后有洪秀全抗满清，辛亥年武昌起事，由黎元洪副总统领率，而清人禅位，汉人江山光复，此大功实由袁大总统合成。今大总统改国体建年号，&lso;洪&rso;字乃最吉祥之义，故&lso;洪宪&rso;二字最好，我明天就将此二字呈献给大总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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