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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梓瑕微微皱眉，默然不语。&ldo;唉，情路坎坷，佳人已逝，痛惜啊！&rdo;他说着，又举杯向她示意。黄梓瑕一哂，不再与他说话了。眼看时候不早，众人一起举杯，替夔王贺福完毕，便一起到小榭之中观赏歌舞。水边早已排下歌舞艺人，看见他们来了，笙箫琵琶顿时齐发，一时打破静夜，热闹非凡。等他们落座，又先上来一场莲花舞，二十四个年少娇艳的官伎手捧莲花，旋转齐舞，一时热闹非凡。李舒白、范应锡与周庠在最前面坐下，黄梓瑕、张行英伺候在李舒白身后，周子秦和范元龙坐在周庠与范应锡身后，王蕴与禹宣、齐腾、西川军几个副将、郡守府几位参事坐在后面。笙箫合奏，莲花舞正在继续，王蕴却站了起来，向着后面的水边台阶走去。黄梓瑕正给李舒白斟茶，感觉到他的身影微动，眼角的余光瞥向他。却只见禹宣跟着他走向水边。在融融泄泄的和乐气氛中，他们两人走到水池边，站在那里，临水并肩而立。她心中升起些许疑惑，手也缓了一缓。李舒白也侧头看了一眼水边，低声说：&ldo;去吧。&rdo;黄梓瑕诧异地看向他。&ldo;我也有好奇心，想要知道他们这两个人，会在一起说什么。&rdo;他附着她的耳朵，轻声说。一个是她的未婚夫，一个是她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恋人，他们两个人，为什么会凑到一起说话？黄梓瑕默然放下手中的杯盏，放轻脚步，向着台阶边走去。说是码头，其实只是系了一条棠木舫聊作意思而已。水榭前的平台很大，池塘却很小，水底的大花缸中种了几缸睡莲，池水清凌凌的，在池边悬挂的灯笼之下，可以清晰看见水底的青砖纹路。灯光将水波的纹路清晰映在水边的王蕴和禹宣身上，他们身上波光粼粼，在黑夜之中带着一种透明感。码头边只有灌木，黄梓瑕弓着身，刚好能藏身。她又不想让自己走到水边偷听的模样太明显，只好走到灌木后就停下了脚。幸好晚风吹送，他们在上风处，话语虽听不得全部，但大多都落在了她的耳中。王蕴的声音在风中徐徐传来，依然是那种柔和的嗓音：&ldo;幸会。&rdo;&ldo;王都尉，幸会。&rdo;禹宣的声音在风中清清冷冷。王蕴却只随意一笑，靠在栏杆上说：&ldo;禹学正在这边生活了三年多吧？想必对于这里的一切，是非常熟悉了？&rdo;禹宣默然许久，才说：&ldo;是。&rdo;&ldo;虽然我身为梓瑕的未婚夫，却从未来过蜀郡，也从未踏足她生活过的这个郡守府，之前，一直引以为憾。&rdo;他说着，偏过头看着他，问，&ldo;听说出事的时候，她住在花园之中，应该就是那边那座小楼了？&rdo;他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小阁，见禹宣默然点头，他才笑道：&ldo;我身在京城，但对于她的事情，还是常有耳闻，毕竟‐‐她是我期待了多年的未婚妻子，我自然会时时关注。&rdo;所以，禹宣和黄梓瑕都知道，他对于他们之间的传闻，定然是一清二楚，巨细靡遗。禹宣向他施了一礼，转身就要离开。&ldo;这几日在节度府中，我曾听齐判官说起过你。节度使范将军似乎也十分赏识你，他还问我，是否认识你。&rdo;王蕴的声音缓慢从容，在他的身后缓缓传来。&ldo;不敢。&rdo;禹宣只低声说了这两字，并不作其他回答。&ldo;我也只能说我并不熟悉你，只是在京中听过你的名字，有点印象‐‐毕竟我确实不认识禹学正，无法为你引荐。&rdo;王蕴轻轻笑了笑，说，&ldo;范将军似乎有意要邀你入府任职，不知你是否有意？&rdo;禹宣说道：&ldo;多谢王都尉好意。今日晨间，我与齐判官遇见，他也对我提及此事，但我已经推辞了。&rdo;&ldo;哦？禹学正对仕途无意？&rdo;&ldo;富贵非我愿，帝乡不可期。&rdo;禹宣的声音很低，但这简单的两句话却带着不可动摇的坚决。王蕴低笑，说：&ldo;然而，你已经卷入了这个巨大的漩涡之中，难道还想抽身离开吗？&rdo;绛唇珠袖（1）禹宣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没有回答。&ldo;你是否曾想过，齐腾为什么要帮你？范将军又为什么要对你另眼相看？有时候，不是你自己愿不愿意，而是他们需不需要你，你能不能为他们所用。&rdo;王蕴原本柔和的嗓音，此时忽然变得冰冷起来，就像此时他们身上波动的光芒，虽然看起来是暖色的光，其实却是冰冷的水波荡漾，只能让肌肤感受到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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