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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太后要单独见一见江公子,王爷就在暖阁喝杯清茶解解酒吧。&rdo;田嬷嬷躬身行礼,安排好了顾锦知,带领江漓前往堂屋。
&ldo;江公子不必拘礼,坐吧。&rdo;太后指了指身前的席坐,见江漓站在原地没动,她只好再说一遍:&ldo;这儿又没有外人,哪来那么多规矩,哀家要你坐下谈,坐吧。&rdo;
&ldo;谢太后。&rdo;江漓走过去,席地跪坐,静等太后开口。
&ldo;上月我儿毒发,是你救了他。一是缓解他毒发之时宛如割肉剔骨的痛苦,二是为他保住了性命。哀家的儿女众多,膝下虽有皇帝跟锦婳承欢,但哀家心中最疼的还是锦知,锦知能平安渡过睲澜之毒,哀家真心谢你。&rdo;太后从田嬷嬷手中接过杯盏,诚恳的望着江漓道:&ldo;以茶代酒,再次谢过公子。&rdo;
&ldo;太后言重,草民万不敢当。&rdo;江漓依礼数下拜。太后满饮杯中浓茶,再次看向江漓之时,眼中透着无尽哀伤。
&ldo;江公子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对睲澜之毒可有见解?&rdo;太后说着这话,即便是脸上艳丽的浓妆也难掩她心底深切的期盼。
慈母爱子,非为报也。江漓心中由生感慨,母亲挂念孩子,人之常情。他的母亲何尝不是日日为他担忧,时时为他着想,稍微有些磕了碰了比谁都着急。犯错被父亲打一顿生病卧床,母亲便衣不解带的守在床边,心疼起来独自抹泪,恨不得取而代之。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太后如此心疼顾锦知,江漓倒不忍让她失望了。
&ldo;凡是□□,必有可解之法。草民终究见识薄浅,所以对睲澜知之甚少。&rdo;
太后的眸光忽然黯淡,她低垂着眼眸,苦笑一声道:&ldo;江公子也不必想方设法的安慰哀家了,哀家知道,这睲澜毒性凶猛霸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若有的解法,锦知何至如此?&rdo;
&ldo;王爷福泽深厚,定能云消雾散,逢凶化吉。&rdo;
&ldo;但愿如此,哀家如今什么都不求,只求他能平安喜乐的度过余生。&rdo;太后望着窗外幽幽夜空,几颗残星孤寥的悬挂在夜幕之上,散发着微小惨淡的光芒。
&ldo;江公子,锦知待你如何?&rdo;许久的沉默过后,太后突然问出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惹得周围服侍的宫女奴婢都一头雾水。
江漓面色微凝,下意识去回忆:&ldo;无微不至。&rdo;
对江漓的直言,太后显得很满意,她一边点头一边说:&ldo;你既是锦婳的好友,又是云笙的老师,哀家听他们多次提起过你,均是赞美之词。今日得见公子一面,果真气宇不凡,文才武略皆上乘。昔年江茗忠肝义胆,你既是江大人之子,必然知善恶明是非,云笙也不止一次说你是个知恩图报的谦谦君子。&rdo;
江漓默不作声,静静听言。
&ldo;哀家知道锦知很看重你,他真心待你,对你百般呵护。哀家希望他能得到应有的回报,江公子,你可否应允哀家,往后每次锦知睲澜毒发之时,你都能守护在他身边?&rdo;太后面色凝重,目光恳切:&ldo;哀家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但是,哀家虽为太后,却也是个普普通通的母亲,哀家见不得儿子受苦,哀家只能自私一次。&rdo;
江漓垂目,夜风透过隔窗吹拂进来,轻轻卷起他鬓角一缕墨发,微微荡漾,遮掩他那双明若星辰的眸子忽隐忽现:&ldo;太后想见我,只为说此事?&rdo;
太后以为江漓心里不愿,语气霎时变得有些冰冷僵硬:&ldo;一是对你救助锦知表示感谢,二是希望你日后能继续救助他。毕竟这睲澜剧毒,也只有你能压制几分。江公子,你可愿意?&rdo;
江漓面色清冷如水,无人能从他的言行举止间窥探出他的心思。他只轻轻放下杯盏,抬眸望上了太后略有威胁的眼神:&ldo;愿意。&rdo;
太后一愣。
她没想到江漓会这么轻松这么痛快的答应,她甚至想好了如果江漓抗拒,她要采取什么手段让江漓屈服。不说往日顾云笙和安平长公主对江漓的阐述,只说外间传闻,包括震惊中外的湘雪阁一战,都能体现出江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傲霜性格。
只要他不愿意,谁能强迫?要么他动手杀了威胁自己的人,要么就跟那人同归于尽,哪怕是死,也绝不任人摆布的性子。
一身傲骨,坚韧不屈。
他就好像一捧清泉,澄澈甘甜滋润。它至柔能曲折,至盈可飘逸,至刚成冰雪。千姿百态,一面柔一面刚。
如此轻易的应允,莫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太后藏在袖中的素手紧紧一握:&ldo;你,真的答应了?&rdo;
&ldo;太后不信?&rdo;江漓很敏锐的察觉到什么,眸光依旧清淡,毫无波澜:&ldo;就算太后不说,在下也会这么做的。&rdo;
太后怔鄂,心中诧异。然而三十几年的后宫恶斗,已修炼出喜怒不形于色的城府:&ldo;你懂得饮水思源,哀家自然相信。锦知待你千般万般好,你心中肯定记着。&rdo;
江漓眼底幽光一闪,淡淡说道:&ldo;在下之所以这么做,不是为了报恩。&rdo;
太后面带困惑:&ldo;那你……&rdo;
&ldo;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一日之惠当以终生相还。若旁人有恩于我,我会竭尽所能去报恩,赴汤蹈火,舍生忘死。还了这份恩,两清了。而王爷的情,我依旧会全力以赴,尽心尽力,但我不会以命相还,毕竟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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