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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1页）

&ldo;你居然还知道土夫子‐‐听说他们专挑大富大贵的那些墓来挖，一个个身手都好得诡异，尤其擅长纵地之术，连监牢都关不住他们，倒是跟我们现在的情形差不多。&rdo;

穆羡鱼掸着身上的灰尘，摇了摇头浅笑着应了一句。再看到身上依然干干净净的小家伙，便忍不住讶异地挑了眉：&ldo;为什么你的身上就一点儿土都没有‐‐难道那些土也特别喜欢我吗？&rdo;

&ldo;因为我已经是妖力很强的妖怪了，所以是可以把灰土都排开的‐‐只要小哥哥能够熟练运用自己的力量，也很容易就能做得到的！&rdo;

小花妖自豪地挺直胸膛应了一句，却又想起了两人才钻进去的时候那些植物的反应，连忙认真地补了一句。穆羡鱼不由浅笑，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道：&ldo;看来就算为了能不用洗澡，我也得好好去研究研究怎么修炼才行……&rdo;

平日里王府的后园就被穆羡鱼定成了墨止一个人的地方，除了既明有时候会进去绕一两圈，等闲伺候着的人都是不能随意进来的。穆羡鱼被墨止拉到了屋子里去梳洗更衣，望着外头已经渐晚的天色，不由轻笑道：&ldo;幸好这后园平日里不准人进来，不然两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变了出来，只怕说什么也要吓着一个两个的。等到了明天，王府闹鬼的消息就能传遍整个京城去。&rdo;

&ldo;他们都不懂得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才会跟着瞎起哄，如果是知道了原因的人，就不会觉得害怕了。&rdo;

墨止抱着小哥哥的衣服等他梳洗，闻言便认真地应了一句，又郑重地轻声道：&ldo;刚才我想了一路‐‐这世上有好多事情，其实都是因为人们不了解，所以就会胡乱去猜测。所以金鸿大哥也不是有意说那些话的，只是因为他也不了解我们……&rdo;

&ldo;说得不错‐‐这世上有太多的误会，其实也都是由不了解而起，却因为没有能够好好地处理，所以就演化成了覆水难收的仇恨。&rdo;

穆羡鱼温声应了一句，用帕子擦干了手上和脸上的水，轻轻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却又忽然一本正经道：&ldo;不过咱们刚才做的不算错事。他们家本来就欠收拾，天天琢磨着要造反，守着个富甲天下的扬州城，居然也能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给他们一点儿小教训，是不能说我们做得过分的，对不对？&rdo;

小花妖立刻便被自家先生给说服了过去，用力地点了点头，一下子便抛开了原本的纠结，蹙着的眉也舒展开来。穆羡鱼含笑拍了拍他的背，接过小家伙怀里的衣服利落换上，却忽然反应了过来：&ldo;不对啊‐‐这衣服是哪里来的？墨止，方才你回去前院过了吗？&rdo;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之下，小家伙的脸上却骤然泛起了显眼的血色，手足无措地低了头。正纠结者不知该如何开口，却忽然觉得头顶仿佛有些异样，下意识抬手一摸，神色不由微变，转身便要往屋外逃出去。

&ldo;墨止‐‐没事的，没事的，我们现在有药了，不用再上房顶了……&rdo;

穆羡鱼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羞到开花的小家伙，连着打了两个喷嚏，从怀里取出那一瓶丹药来，倒出了一粒服下，竟当真立时便不再觉着有什么异样。小花妖却依然不敢抬头，只是低着头老老实实地站在小哥哥的面前，脸颊显然已经红得发烫。

&ldo;好了好了‐‐墨止，没事的。一套衣服拿就拿了，没事，先生不生气。&rdo;

穆羡鱼不由失笑出声，索性把墨止直接给抱了起来，一起坐在了榻边。正要揉一揉小家伙的脑袋，却发现那一朵小白花仍然在小花妖的头顶上轻轻晃动着，心中便不由生出了些难耐的好奇。抬手想要轻轻碰一碰，那小白花竟忽然用两片叶子捂住了原本便没有多大的花苞，却紧跟着便又有好几朵小白花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

&ldo;小哥哥！&rdo;

墨止的脸颊已是一片通红，连忙护住了脑袋不再叫他乱碰，又囫囵着揪下了头顶冒出来的花，眼泪汪汪地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ldo;我都已经好久没有开花了，我还以为是我的本领变强了‐‐&rdo;

&ldo;结果只是不像之前那样容易害羞了吗……&rdo;

穆羡鱼下意识便轻声接了一句，望着怀里的小家伙委屈到几乎哭出来的模样，又连忙揉了揉他的脑袋，抱住了小家伙拍抚着温声哄道：&ldo;是先生随口乱说的，不要当真‐‐现在先生已经不怕花香了，墨止也就不用克制着自己不随便开花了，是不是？&rdo;

&ldo;可是万一被别人看到，还是会给小哥哥惹麻烦的‐‐也不知道我到底怎么样才能长大，要是长大了就好了，就能不随便开花了……&rdo;

小花妖没精打采地摇了摇头，趴在他怀里面不肯起身。穆羡鱼不由浅笑，轻轻勾了下他的鼻尖，略略压低了声音缓声道：&ldo;总会长大的，我们可以一起去想办法‐‐不过墨止，就算这样打岔也没有用。还不快告诉先生，这衣服到底是怎么到了你的院子里来的？&rdo;

往常只要一委屈小哥哥就一定不会再追问下去，今天这一招却显然已没了什么用。墨止愕然地眨了眨眼睛抬起头，眼里还带着未及退去的水色：&ldo;先生欺负人‐‐先生明明原来都没有这么欺负人的！&rdo;

&ldo;咱们两个都在慢慢改变，兴许这就是长大的一种呢？&rdo;

穆羡鱼不由轻笑，揽住了小家伙轻轻地拍了拍，放松了身子靠在榻边，轻叹了一声含笑道：&ldo;二哥有一次曾经跟我说过，他跟二嫂刚成亲的时候，两个人连对视上一眼都要脸红心跳个半天，更不要说在一个被窝里面睡觉了。结果两个人在一起朝夕相处了三个月，当初的那种感觉就都不见了。却不是因为两个人不合适，而是因为彼此都已太过熟悉亲近，所以也就从新婚燕尔的羞怯，变成了老夫老妻的熟稔……&rdo;

墨止认真地听着他的话，眼中不由带了些期待的亮芒，却又忍不住小声道：&ldo;可是‐‐小哥哥，二哥他和二嫂的事情，为什么要对你说……&rdo;

&ldo;啊？&rdo;

没想到难得的抒情居然换来了这么一个问题。穆羡鱼却也当真被问得一时哑然，仔细想了半晌，居然也才觉出了些匪夷所思：&ldo;对啊，他们两口子的事儿，和我说干什么‐‐我那时候还孤零零的一个伴儿都没有，这个人到底还有没有人性……&rdo;

眼看着小哥哥就这么陷入了纠结，墨止的眼里便偷偷闪过了些狡黠的笑意，总算偷偷地舒了口气，用力地点了点头附和道：&ldo;我觉得二哥就是为了气小哥哥‐‐原来在药谷的时候，那些有了道侣的前辈就都会这么气先生，先生就会说他们简直丧尽天良……&rdo;

&ldo;丧尽天良‐‐这四个字倒是要比没人性还精辟一些。&rdo;

穆羡鱼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墨止的肩，一本正经地正色道：&ldo;墨止，给二哥带回去一封信，就说我们有事要做，先消失一段时日。叫他这个丧尽天良的家伙不要找我们，我们该回去的时候便自会回去了。&rdo;

现学现卖地把远在江南的二哥推了出来背锅，终于叫小哥哥不再纠结衣服到底是哪儿来的，墨止却也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听话地点了点头，从袖子里面抽出一方长长的白绢铺在了桌子上，又积极地跑去取笔磨墨。

穆羡鱼隐约觉得自己仿佛忘了什么事，却又觉得似乎也不大重要，便索性再不纠结，只是好奇地望着小家伙轻笑道：&ldo;墨止，我其实一直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少白绢？总觉得你那个袖子里面好像装了一个仓库，里头什么都有……&rdo;

&ldo;这其实不是白绢，是白纸‐‐是我自己变出来的。因为我自己就是白芷，所以要多少都可以拿出来。就像何首乌大哥的墨一样，是只要想要就能有的！&rdo;

小花妖站直了身子，认认真真地应了一句。穆羡鱼仔细琢磨了几遍也没弄清楚这里头的因果关系究竟在哪儿，扶了额摇摇头无奈失笑，打算将来遇到那个没少胡乱给小家伙启蒙的半吊子先生，一定要好好聊一聊关于药谷小妖怪们的教育问题：&ldo;我们如今都已离二哥他们这么远了，还有办法用这白‐‐白纸传信吗？&rdo;

&ldo;我们刚才从那一个花盆钻到了小哥哥给我的花盆里来，这两个盆就等于连在了一起，只要我把它从这边塞进去，就能从另一头钻出来了‐‐我又在二哥那里留下了一片叶子，只要有那片叶子在，就可以一路飞过去的！&rdo;

忍不住想象了一番月黑风高之际一条白绢随风飘摇，从知府府衙一路飘到了赤风的别院的景象，穆羡鱼便不由轻轻打了个冷颤。果断地再一次将手中的白绢给折成了个纸人，交到小家伙的手里，一本正经地拍了拍他的肩：&ldo;就这样送过去吧，总归我们也已经不在扬州城了，就给他们再增添点儿乐趣也无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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