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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现在知道怕了？”薛洋笑道：“后悔了吧？你这次救的人可比那个山贼凶恶千万倍。”他慢慢向阮月靠近，胸口传来的疼痛从刚才就一直尖锐地发作，却根本对他毫无影响。薛洋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像这个废物一样，拿你那几根针没有办法吧？”阮月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双脚根本不听使唤。她甚至无法低头，看不到自己胸前不知何时贴了一张符篆。薛洋动动手指，阮月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自己站了起来，然后慢慢向前走去，一直到降灾的剑尖与她的咽喉只有一步的距离。薛洋道：“阮大夫，猜猜你的银针和我的剑哪个更快一些？哦，我忘了。你现在整个人都在我的控制之下，根本催动不了银针。”他眨了眨眼，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游戏，笑嘻嘻说道：“不如这样吧。为了公平起见，我给你三个数的时间，让你来杀我。如果你做不到呢，我便控制你的身体，找个村子的上风处扬下一包尸毒粉。那些聚在沈家的人吸入我特制的尸毒粉之后，不出一天，全部都会变成走尸。我还可以让你把他们的舌头都割下来，到时候就再没有人能说你的闲话了。“现在，我把选择的权利交到你手里。杀我一人还是杀全村的人，你可要好好选啊。”说罢，薛洋撤了符篆，开始数数。薛洋的嘴角在笑，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既然阮月想救人又不想害命，那他就来赌一把，看看这一次阮月究竟会选哪一边。若是阮月甘愿为他舍弃那些假仁假义，不去理会伤害过自己的人是死是活，他或许可以不再追究她用针刺他的行为，还会考虑带着她一起离开。但若是她敢流露出半分杀意，手中的降灾绝对会在银丝针有所动作之前，刺穿她的喉咙。到时候只要把她也做成凶尸，命令她每天继续给自己做点心就好了。阮月不知道薛洋这样逼她的目的是什么。但她明白，若是自己在这三个数之内无法做出选择，眼前这个人真的会说到做到，控制着她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她紧盯着薛洋手中的降灾，在马上要数到三的时候，终于下定决心，向前一步扑了过去。薛洋的笑容瞬间僵硬，他以最快的速度将剑收入袖中，一掌将阮月拍出去老远，神情激愤地骂道：“你疯了吗？你们是不是都疯了？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救人救世吗？怎么一个两个都他妈的急着抹自己的脖子？”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薛洋越说越激动，甚至有些状若癫狂，他怒吼道：“你们都觉得别人的命更重要，我偏要证明那些仁慈、善意、公道，通通都是狗屁！飞来横祸从来都没有理由！凭什么我能遇得，别人就遇不得？”他双眼泛红，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喘着粗气道：“说不过我，暂且服个软又能怎样？死了……以后连杀我的机会都没有了……”阮月伏在地上，流着泪抬头看向薛洋，还没说话先咳出一口鲜血。薛洋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努力不将她与另一个缩得小小的白色身影重叠。最后，他似是累了般哑着嗓子说道：“你救我一命，我也救过你一次，本就该两清了。你想救谁，又被谁害过，与我何干？”说罢便转身离去。阮月在他身后咳了几下，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你信我……我从来没有后悔救你。从来没有……把你看成别人！”薛洋身形微微一顿，回过头神色冰冷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俨然是不信的。薛洋这一掌甚至没用上半分力，但阮月毕竟不是玄门中人，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勉强爬起来，跌跌撞撞往沈家跑去。典礼还在进行，村里人见她一身狼狈地跑来，还以为她是来闹事的。阮月顾不得别人怎么看她，挨个问道：“阿星呢？他没来过吗？”众人皆是摇头。他们从一早就一直待在这里看热闹，不曾见到她那位表哥。崔婆婆见阮月神色不对劲，拉着她一个劲问怎么了。阮月不答，摇摇头失魂落魄地走了。之后的几天里，医馆的大门一直关着。崔婆婆放不下心，这日又来拍门，终于见到了阮月。阮月拿了几个药包递过来道：“崔婆婆，您家小孙子的咳疾再吃三副药就可以去根了。”说完她又回头看向堆满药包的桌子，继续道：“村里其他人的药我也准备出来了，足够应付一阵子的。”“阿月，你这是要去哪啊？”崔婆婆看到她肩上背着行囊，担心地问道。“我也不知道。”阮月低声道：“我想去找他，我还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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