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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但那却是刘歆晔注意到陈三年的第一眼，有抱负的青年人，不知能力如何，怀着考验的想法，他力排众议，将人留了下来。此后，他便深陷其中，再也没能出来。

刘歆晔捧着这本书出神，那时候意气风发的陈三年，踌躇满志的陈三年，无论多去多久，都那么鲜活而深刻地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刘歆晔的心又开始疼了，想他，好想他，当初为什么会舍得杀他？

&ldo;微臣来迟，还望王上赎罪。&rdo;沙哑的声音将刘歆晔拉回现实，韩怜生到了。

&ldo;爱卿不必多礼，你身体抱恙，是孤唐突了。&rdo;刘歆晔将人扶起，上下打量着韩怜生的脸，不像，一点都不像。鼻子、眼睛、嘴唇，没有一处相似。

刘歆晔略感失望，那阿远小哥儿说韩怜生是陈三年的表兄弟，原以为多少有点他的影子。不过想来是自己多心了，若是相像，哪还等到今天才起疑。

刘歆晔脑子有点混乱，浑浑噩噩的，不知所措，扶着韩怜生不撒手。

&ldo;王上？&rdo;韩怜生困惑地问道。这位君王神情不太对劲，莫不是真知晓了什么？想起阿远来唤自己时委屈的表情，韩怜生警惕起来。

&ldo;啊，&rdo;刘歆晔回过神来，扶着韩怜生就坐，对方受宠若惊。

&ldo;臣不敢逾矩。&rdo;韩怜生赶忙起身，被刘歆晔按住，&ldo;这有什么，孤只是来探病的，这里没有君臣之礼。若是孤来，反而加重了韩将军的病情，那就是孤的过错了。&rdo;

一番抚慰，韩怜生渐渐宽心，只是那刘歆晔的目光仿佛黏在自己身上，这让他很不舒服。

&ldo;韩将军和你家表兄一点都不像。&rdo;刘歆晔似是开玩笑。

韩怜生心头一跳，好在此刻他身体未愈，苍白的脸色泛着潮红，倒看不出情绪的变化来：&ldo;君上说笑了，这母猪生九崽，连母十个样，何况表兄弟呢？而我表兄是个读书人，气质儒雅，哪像我这般风吹雨打的？&rdo;

&ldo;哈哈哈哈，韩将军亦是个有趣的人，不过你家表兄可不是个正经读书人，儒雅的就那张脸吧！&rdo;刘歆晔笑了，笑得韩怜生后背发凉。

&ldo;韩将军，陈三年是个好官，好人，是孤对不起他。&rdo;

韩怜生沉默不语。

&ldo;你本名叫韩怜生，对吗？&rdo;

青年点点头。

&ldo;我记得陈三年小字悯之，这么看来，倒有些亲缘关系。&rdo;

&ldo;王上应该都清楚的。&rdo;韩怜生目光清明，&ldo;我生母早亡，继夫人嫌我是个傻子，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将我赶出来。我无力生计，若不是表兄恰好在赴渝州的途上路过家乡，想来见我一面，我怕是早就饿死在野地里了。&rdo;

&ldo;王上一直知道我这个人，只是不曾见过，如今怕是后悔封官拜爵了吧。&rdo;

韩怜生语气平静，却给刘歆晔一种咄咄逼人的架势，他是恨的，是怨的。

&ldo;孤，对不起你。&rdo;刘歆晔最终只能无力地这般说道。

&ldo;王上给都知道的，对吗？&rdo;韩怜生眼眶泛红，&ldo;王上知道兄长没有反心，没有作乱，您一直看着，不是吗？&rdo;

是的，他一直都看着，因为他舍不得，他忘不了。刘歆晔前前后后派去渝州的人不下二三十，就是为了能够了解陈三年过得好不好。韩怜生问的，他岂能不知？

&ldo;孤有苦衷。&rdo;

二人皆是沉默。

&ldo;王上，等三月，这后院的梨花就要开了。&rdo;韩怜生顿了顿，&ldo;我埋得杏花酒也该开封了。&rdo;

&ldo;我记得，陈三年是那个时候被处决的。&rdo;

&ldo;王上愿意赏脸来喝一杯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