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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谈心（第1页）

“染染又睡了？”柳忆白和大祭司上来时就看到站在走廊的风语潇和裴景焕。

裴景焕摇了摇头“没睡，在发呆。”

柳忆白伸手去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门，一进去就看到环膝坐在床上眼里却没有焦距的少女，他走近了轻唤：“染染？”

没有反应，柳忆白叹了口气拉过椅子坐在一边，道：“那个，特古莱斯之前将你带走的十一天留了录像，我想来问问你的意见，是销毁还是留下？”

沉默良久，君绯染微哑的声音说：“随你，不用问我。”

柳忆白叹了口气，大祭司走进来直接坐在君绯染身边，伸手抱了抱她：“佛子虽然不在了，我们还在，帝国永远是你的家，你永远是我们的小殿下。”

君绯染木然勾唇“帝国的储君是个堕魔者，这难道不是最大的笑话吗？”

“不是。”大祭司斩钉截铁道“你是帝国的荣耀，不是玩笑！可是你呢？你怎么办，有没有哪里难受？”

柳忆白恍然：“你把异能量都吸进身体里，那你的身体？”

君绯染眨了眨眼，手心紧攥着一枚火红的菱形宝石，那是叶星痕最后留给她的东西，“我没有哪里难受，只是异能量一时半会消化不掉，传承之力保不住了。”

“保不住就保不住，只要你没事其他的不重要。”柳忆白伸手轻轻按住她的额头，温和的光流淌进她已经极度疲惫紧绷的身体“困就睡吧，别强撑着了。”

君绯染慢慢合上眼，倒下时被大祭司一把扶住塞回被子里，裴景焕站在一边，等君绯染睡着了才低声问：“老师染染她到底怎么了？”

“心魔困住了她，或者用通俗点说她思想进入误区出不来了。”柳忆白边往出走边解释道“再加上几乎世间所有的异能量都被她吸收，那种负面的影响力在无限放大她的愧疚，痛苦等情绪，就算她现在能够保持理智，长此以往精神也会崩溃。”

“解决办法呢？”

柳忆白看了看大祭司，“如果传承之力能够将异能量抵消，她或许会失去异能，但不失为一个办法。”

“异能量都消失了，传承之力就不那么重要了。”大祭司倒是很看得开“本来传承这东西就是第一代执法者们为了对付异能量而保留下来的记忆，经年累月代代相传慢慢积累了不少能量才一代比一代强，就算没了也没关系，人还好好的就行。”

“哦？大祭司好像一直就对染染另眼相看？”柳忆白意味深长道。

大祭司默了一瞬，笑道：“她是这个世间的一个意外，连我也看不透的意外。”

面对众人的不解，大祭司没有过多的解释便离开了，现在整个帝国百废待兴，叶星痕不在了，君绯染又不管事，就连裴景焕也一心扑在君绯染身上，根本无心揽权，整个帝国的事都落在了柳忆白一个人身上，实在是忙得焦头烂额。

裴景焕趁着君绯染睡了才拿出风语潇给他的记忆珠，“染染喜欢你，喜欢到怕影响你而不敢说，这是她的记忆，所有人都看过，唯独不让你看就是怕你被记忆影响而做出错的判断，现在既然你喜欢她，那你理应知道真相，我只希望你在看过之后不会轻贱染染的一腔真心，她已经承受不起再一次的伤害。”

到底是什么能让风语潇一再改变主意？

裴景焕闭上眼让意识沉浸记忆中。

一段段血与火的记忆中走过，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用力攥紧，几乎无法呼吸的窒闷，仿佛亲身经历过的每一个场景，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无处不在。

睁开眼已是满脸泪痕，裴景焕坐起身久久无法平复，忽然听见隔壁一声重响，顿时顾不得细想，赶紧走过去。

君绯染站在一地凌乱的东西面前，茫然地看着赶来的景焕，“我不小心撞倒了衣架，把柜子上的东西也带倒了，吓到你了？”

景焕锋利的眉眼像是柔和了很多，深邃的黑眸微微荡起一点涟漪，松了口气般靠着门框上下认真的看了她一圈“没受伤吧？”

“没。”君绯染摇摇头，蹲下去收拾东西。

裴景焕将她拉起来，安置在床上，自己蹲下去收拾起来，一丝不苟的样子像是执行什么重要任务，棱角分明的侧脸在灯光下更是精致的少有人能及。

君绯染不自觉看得呆了，连他什么时候收拾好了来到自己面前都没注意，裴景焕伸手摸了摸她参差不齐的短发，默不作声找来剪刀小心地给她修了修。

原本参差不齐的头发，被修剪整齐，堪堪垂在下颌，没有了长发的温柔恬静，短发反而更显得活泼可爱。

冰凉的剪刀不小心贴到了君绯染的颈侧，冰得她一激灵回过神也没有躲，反而一时恍惚伸手抱住了裴景焕劲瘦的窄腰。

景焕心蓦地一软，放下剪刀轻轻回抱她“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你愿意为之坚持的理由呢？”

君绯染初时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想了半天忽然想起“梦里”的她曾对裴景焕说“你就是我坚持的理由”，顿时脸失血色，喃喃“你已经看过了。”

“我不看你还要瞒我多久？”裴景焕半跪下去仰头看她，那双冷泉般的桃花眼中无奈又温柔，唯独没有她曾经设想过的任何一种情绪。

“知不知道有什么价值呢？”君绯染的态度依然是油盐不进“我命不久矣，你何必知道呢？”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趁着还不算太喜欢我，如果我不在了你总有一天会走出来，会喜欢上别人，就这样忘了我才不会太难过。

“那你呢？”裴景焕嗓音微哑，低沉的声音在卧室中显得有几分模糊“喜欢我却不让我知道，我好不容易知道了，你却只想着和异能量同归于尽，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吗？”

君绯染无言以对，他又道：“就不能为了我再坚持一下，也许就有别的办法了呢？”

他的眼尾有些泛红，那颗泪痣越发明显，君绯染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要怎么拒绝？对上这样的一张脸，叫她怎么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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