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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错觉（第1页）

君绯染的梦有多长？加速状态下整整一天一夜叶星痕他们才看完，看过之后的每个人都良久的说不出话来，没有在君绯染记忆中出现过的人还好，但凡在君绯染记忆中留下痕迹的人无不大受震撼。

叶星痕脸色惨白，仿佛已经虚脱一般，在“自己”死去的瞬间，他仿佛和当时的君绯染同感，那种眼见自己亲人在面前死去连尸首都找不回来的痛苦，他无法想象染染竟然每晚都要在梦里经历一遍。

其他人更不必说，最大受震惊的是裴景轩，他目光茫然的往外走，不知道是不能接受自己喜欢的是男人还是被他们最后的结局所惊吓，现在已经没人注意他的感受了，一出星泉宫，被阳光照在身上，所有人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这是哪儿？我在干什么？”

仿佛一群千年不曾见光的吸血鬼，被阳光照得如行尸走肉。

君绯染一觉睡到天黑，过度消耗的精神终于得到了恢复，只是……坐在床上她竟一时不知该干什么，心里是空的，就像是一直藏在心里的巨石被敲碎了，虽然不再压得喘不过气，突然空出来一块，而残留的满地碎的砂砾依旧在摩擦得疼。

“想什么？”低沉的男声突然冒出来，吓得君绯染不自觉一抖，反应过来是谁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只修长骨感的手将托盘递过来，冷白的肤色衬在黑檀木色的托盘上越发显得精致漂亮，淡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又别具力量感。

君绯染伸手去接托盘，裴景焕却不松手，又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就低着头盯着他的手不吭声。

裴景焕像是短促的笑了一下，将托盘拿走，端起还冒着热气的粥递给她，站着的角度正好俯视下去，少女刚睡醒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低着头像个鹌鹑的样子莫名的可怜，长长的睫毛将眼睛遮得严实，密密实实像个小刷子，裴景焕伸手去弹她脑门。

“你在怕什么？”

君绯染心咯噔一下，感觉浑身汗毛都紧张得竖起，手里捧着热腾腾的粥还感觉自己冷得发抖，“没，没有啊。”

“我没有看。”裴景焕淡声道，看着少女紧张到捧着碗的手一片青白，手背上突起一点筋络，睫毛剧烈的颤抖怎么能忍心再逗她。

“我没有看，不知道你梦里有什么。”

君绯染抬起头，乌黑的杏眼，眼底铺着一点水光：“为什么？”

裴景焕拉过椅子在她身边坐下，视线从俯视变为平视，听到她问才微侧过头，轻叹了口气：“怕你哭。”

君绯染蓦然瞪大了眼睛，心里猛地荡起了涟漪，眼里的水光凝而不散，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是想问的，想问他“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想问他“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可是终究，她什么都没问，只是含着泪强笑着说：“你这样说很容易让人误会啊。”

不喜欢我就别给我错觉，让我误以为还有可能，误以为你也有那么点喜欢我，我真的快要承受不住了。

“误会什么？”

君绯染苦笑，声音里带着哭腔：“误以为你喜欢我。”她说完就后悔了，用力咬了咬唇，咬的唇边留下了两个齿印，找补道：“毕竟女孩子都容易多心，就会产生错觉。”

什么错觉？裴景焕不太明白，看着少女眼里的光几近破碎，掩饰不住的悲伤，他好像突然懂了。

他活了22年，从来不明白为什么别人那么多愁善感，自己却从来不曾有所感知，他天生就像是缺少七情六欲，对任何人都无法产生太鲜明剧烈的情绪，苏未然说他是先天情感冷漠，才会没有人应该有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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