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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第1页）

体中的冰冷之意逐渐消退，长陵忍住没有倒，听他跪在自己的跟前，红着眼道：&ldo;但我符宴归对天发誓，倘若我知道越……&rdo;他哽咽了一下，继续道：&ldo;越二公子就是季子凝，我愿意放弃我的野心、我的抱负，我愿意追随越家，愿意追随你，一生不悔。&rdo;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在洗白符，只是在还原一些旧事。只是……也许曾经的符也有过真心。

第一零四章：杀剑

安陆山上，付流景的那一番剖白并没能令长陵动容。

人的一生何其短暂，又何其漫长，一个昨日才屠尽越家的刽子手，究竟该怀揣着何样的心情，才能涕泪交流的说出&lso;一生无悔&rso;这重如泰山的四字诺言。

他所犯下的过错，既不可用人之常情去谅解，亦不能用世事无常去淡忘。

佛说，一切皆苦，诸法无我，寂灭为乐。

谁说报仇未必就要取人性命?谁说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最大的折磨?

这种话，都是因为杀不死、下不了手的人，用来骗人慰己的谎言。

感受到生命最后的微薄力量正在流失，她甚至没有抬头看他道：&ldo;你说……你若知真相，愿意追随我，你现在知道了，而我即将赴往黄泉，这条路，你追么?&rdo;

付流景浑身一颤，他怔怔抬起头，迷茫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ldo;好，我随你去。&rdo;

他强提一口气将她抱起，走到悬崖边上，足下云雾缭绕，望不见底。

付流景望着她道：&ldo;若有来世……你还会恨我么?&rdo;

&ldo;你此生做了孽，来世，谁知会轮回成什么?&rdo;长陵道：&ldo;我不会再记得你了，不记得，怎么恨?&rdo;

果然没有如愿以偿听到他想要听的，付流景露出了一种奇特的笑，&ldo;长陵，你真是心狠，二十年后，我变成狗，变成鸟，哪怕是变成一只虫，我也会去找你。&rdo;

说完话，他纵身一跃，与她共同跌落山崖。

直到他当真与她共死的那一刻，长陵忽然觉得这笔生死债大概就到此为止了。

殊不知，多年后当她再度睁眼时却将这两日所经历的都忘了个干净，以至后来重逢符宴归，她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

这小小的竹屋中，已盛不下这倾盖而来的回忆。

符宴归看长陵以剑支地，闭着眼捧着头，过了须臾方问：&ldo;你……想起来了?&rdo;

长陵缓缓抬起头，望着眼前人，神色不动：&ldo;你为什么没有死?&rdo;

大概是被她问的第一句话震住了，好一会儿，符宴归哑声道：&ldo;掉下去后，我被一棵崖中树所截，醒来时……已被人救了上来……&rdo;

&ldo;喔?&rdo;长陵冷冷看着他，&ldo;那你怎么不再跳一次?&rdo;

符宴归看着她，此时的长陵比之十八年前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但那眼神却与当年如出一辙，好像不论经历多少事，不论过去多少光阴，都不曾动摇半分。

可当年的他却动摇了。

荆棘岭的毒刺令他痛苦不堪的褪去了一层皮，他瘫在江湖名医陈列书所特质的榻炉上熏了足足半个月，身体如炙如灼，心却冷静了下来。

等他能够下地，能够自绝于世时，他早已没了当初那一腔陪她赴死的热血了。

他对自己说，既然是上天要他活，那就好好的活，心爱的女子离他而去，其他的，一样都不允许自己再失去了。

符宴归想到此处，眼神不再闪躲，直视长陵道：&ldo;我想知道，是不是就算你想起了我当初做的一切，都不会改变心意，哪怕只有一分一毫，都没有么?&rdo;

不等长陵开口，他又道：&ldo;我若真是铁石心肠，或是贪生怕死，我早就杀了你了……或者，在我认出你之后，我就会把这间茅屋烧掉，把所有关于付流景的一切都毁掉，让你永远都认不出我来……可我没有这么做，你知道为什么吗?&rdo;

他道：&ldo;我拿我的命来搏一局，搏你能看到我的真心。&rdo;

长陵握剑的手微微一滞，听到这句话，她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儿松动之意，符宴归伸出手掌拍了拍自己的心，&ldo;好，如果是我不论做多少事你都执意报这个仇，那你往这里刺……如果你连一丝情念也不顾……&rdo;

话未说完，但听&ldo;嗤&rdo;一声利刃穿破皮肉之响，暮陵剑精准无误地透过他食指与拇指之间穿胸而过，正是心脏正中的位置‐‐在两寸的位置上停了下来。

鲜血一滴滴渗过外裳流淌而出，一下一下剧如擂鼓的心跳顺着剑锋传递到剑柄，符宴归难以置信低下头，他能感受到那剑尖离心只剩一毫之距，只听她道：&ldo;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对我的真心……从来没有。可惜，有件事你可能是忘了……我乔装过几日&lso;季子凝&rso;不错，但是更多的时候，我是越长陵。&rdo;

她一字一句道：&ldo;越长陵为付流景挡过多少刀与剑，为付流景苦思冥想了一本拳谱，他们一起喝过多少酒，一起经历过多少生死之战……越家老二，待你不薄，你为什么从来没有问过他，或者……你为什么从来没有相信过他?难道三年的兄弟之情、生死之谊，比不过三日的春光浪漫，镜花水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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