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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恍惚间听见自己的声音残留在脑海里,反复的喊着自己在这个世界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ldo;少年的中国没有学校。&rdo;
天色特别好,他看着,看着。
直到黑暗来临了。
明台在黑暗中发着冷,额头滚烫。
他回到了自己简陋的出租屋,这里除了几个学生来取过一次他布置的作业,平常只有张月印会来。
他从妓馆脱身后,将箱子直接送往了北平站的交接点,然后自己依旧回到学校,快速将下午换到的那节课也取消,请了假,从正门走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他的感冒变得很严重。
拉上窗帘,他吞下两片药,和衣躺在床上睡过去。可朦胧的睡眠只持续了十来分钟,他就惊醒了。獴的脸,大哥和阿诚哥的脸都在他眼前过。他才从冷静紧绷的状态中回返过来,近乎悲戚的想:
他失败了,又一次的。
他谁也救不了,救不了母亲,救不了曼丽,救不了大姐,甚至救不了一个孩子。
可他在救国。
明台的眼睛干涩的望着熏黄的天花板,想到此处,扯出一个酸楚的微笑。紧了紧身上的被子,他在昏暗的屋子里缩成团,还是冷,像坠在冰窟里。他急切的想要温暖,闭着眼睛在枕头下摸出了一张薄纸,他借着窗帘下透进来的微光描摹照片上女子的笑容。
白裙的曼丽。
他将照片揣在胸前,埋首在枕被中,但过了片刻,恐自己睡去后揉坏了照片,又将它放进了枕头下面。将脸完全的压在枕头上,明台就这么静卧不动了。
过了半晌,过分安静的屋子中想起一个很轻的,沉闷在被子中的哽咽撒娇声:
&ldo;大姐,我想吃花生酥&rdo;
屋里进了人,明台被惊醒了。他听到了自己学生的交谈声,松开了枕头下的枪。
&ldo;老师,您醒了吗?&rdo;
看见明台动了,几个女孩子围到了床上。
明台翻了个身,他还在发热,整个人晕呼呼,眼前一片漆黑,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问道:
&ldo;怎么来这儿了?不上课?&rdo;
学生一笑,几个孩子帮他打扫了屋子:
&ldo;今天下课早,来看看您。&rdo;
点了点头,明台瞪着天花板,沉默着,学生待了一会儿就感到了无趣,见明台也是状态不好,就小声商量了一会儿,她们为他烧了热水,问:
&ldo;老师,我们该走了,您还要什么?&rdo;
明台愣了愣,偏头看着几个姑娘。他的眼睛很好看,在被窗帘遮了光的屋子里依旧明亮。他说:
&ldo;我要阳光。&rdo;
女孩们互相看了看,咯咯的笑起来,一个开朗的走到明台窗前,刷的拉开了窗帘,顿时,夕阳照亮了屋子:
&ldo;好了,老师。&rdo;
明台不说话,依旧愣愣的,瞳仁被光透成浅棕色。学生们小声嘀咕几句,轻声道了别,离开了。明台浸没在醇厚的金色阳光中,显得单薄了几分,他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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