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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李三才的死因是?&rdo;宇文恭懒声打断他未竟的话。
虽然不解他怎会将话题跳到李三才,但他还是照实道:&ldo;刀伤,一把短匕直接刺入心窝,整个刀刃都隐没了。&rdo;
&ldo;是熟人所为。&rdo;宇文恭说得笃定。
李三才既是龙太卫指挥使,怎可能让人无声无息靠近,又在胸口上插入一把短匕?凶手必定是熟人,而且是相熟到李三才毫无防心之人。
&ldo;你压根不怀疑是花娘?&rdo;
&ldo;姑娘家没有那种手劲。&rdo;话一出口,他又想到迎春。如果是她,也许是有的,但动机呢?傅家手里经营的全都是与船有关的生意,而李三才又是卞下船厂主事……
&ldo;嵇韬,今儿个你去李三才府上,可有问出古怪之处?&rdo;
嵇韬摇了摇头,&ldo;李三才府上说法一致,称他未与人有龃龉,在船厂与卫所里都待人极好,不可能与人结怨,况且他现在是正好休沐才回卞下城,据说是有人邀他去涛风阁的,却不知道到底是谁邀他。方才来时我也问过涛风阁的鸨娘,她没听李三才说与人有约,昨晚也没瞧见有谁踏进他丧命的雅间,不过说真的,青楼里,谁会注意谁踏进哪间房?&rdo;
&ldo;抽空去卫所或船厂问些口供吧,看看有没有人与他同天休沐的。&rdo;宇文恭声音平淡,仿似对这事提不起劲,抑或是看穿什么而压抑着不多提。
嵇韬心底知晓该怎么做,应了声,正要举杯敬他,门外响起鸨娘有些无奈的嗓音‐‐
&ldo;两位大人,有位郑大人想求见两位大人,不知道……&rdo;
宇文恭看了嵇韬一眼,嵇韬也不知那郑大人是哪位,宇文恭作主道:&ldo;让他进来。&rdo;
&ldo;这样好吗?&rdo;
&ldo;连着两个想见我却没见到的都死了,我怎忍心再害死一个?&rdo;宇文恭似笑非笑地道,嵇韬听完,压根也笑不出来。
一会便见一名年约三十上下、虎背熊腰的男人大步流星而来,在两人面前抱拳施礼。&ldo;卑职见过两位大人,卑职乃是龙太卫副指挥使郑明海。&rdo;
嵇韬浓眉一扬,瞧了宇文恭一眼,迳自问道:&ldo;郑明海,你此刻前来是‐‐&rdo;
&ldo;卑职是有些线索想告知大人。&rdo;
&ldo;说来听听。&rdo;正苦无线索,如今有人自动送上门了,还客气什么。
&ldo;不知道两位大人是否知晓前几日城东一名傅姓商贾被杀?&rdo;郑明海毫不拖泥水,开门见山地问,见两人点头,他又续道:&ldo;傅老板是专做船厂生意的,几乎卞江沿岸三座船厂的生意都教他给揽去了,是以李指挥使和傅老板算是相熟,前些时日听说傅老板生意出了点问题,交了本帐本给李指挥使,直说要是他日他死了,要李指挥使代他申冤。&rdo;
宇文恭眼皮子垂着,似乎对这样的说法不甚意外,反倒嵇韬反应大了些,追问着:&ldo;帐本呢?&rdo;
&ldo;卑职不知道,这些事是当初李指挥使提起过的,如今他出了事,卑职才想道出这些事也许能找到凶手。&rdo;
&ldo;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好比傅祥的生意怎会出了问题,又或者是跟李三才透露了什么?&rdo;嵇韬随即追问。
&ldo;其余的卑职皆不知道。&rdo;
&ldo;一般而言,船厂主事能够作主采购,李三才既与傅祥熟识肯定也拿了不少好处,而你……&rdo;宇文恭淡淡提了个头。
郑明海瞬间满脸涨红,没料到话题一转竟咬到他身上,&ldo;大人,这些事可说是行规,咱们这些人拿得还不如上头多,如今咱们死了个指挥使,还请大人先从这一处着手吧。&rdo;
嵇韬无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ldo;我知道了,这事我必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今儿个多谢你特地告知了这条线索。&rdo;
&ldo;卑职盼能早日缉凶归案。&rdo;
&ldo;你先退下吧。&rdo;
&ldo;是。&rdo;
待郑明海离开,嵇韬才凉凉地问:&ldo;宇文,你说这事该要怎办?&rdo;虽说还没有头绪,但如果郑明海所言属实,那么这案子可就复杂了。
&ldo;先差人跟着郑明海。&rdo;宇文恭淡道。
&ldo;敢情你怕有人杀人灭口?&rdo;就算郑明海要当人证,也得要找到郑明海口中说的帐本,难道帐本还没被找到,而躲在暗处的人一直盯着?
想通的瞬间,嵇韬已经大步地踏出房,差人跟着郑明海。
似就算郑明海不出现,他还是隐约看出破绽。
傅祥和李三才都在求见而未见后被杀,表示一直有人在后头跟着他们,等待下手的时机,只为了湮灭证据,这推测看似合理,却又透着一股违和感,其中,他的行踪成了教他不得其解的关键。
每年他都会回卞下,但通常不会惊扰地方官,只与好友聚聚便回京,可这一回他的行踪像是被人一直掌握着。
&ldo;宇文,我已经交代下去了,明儿个我就差人兵分两路去龙太卫和李府翻找帐本。&rdo;
&ldo;我倒觉得找应容问清楚傅祥那一案比较重要。&rdo;
&ldo;……那你去问吧。&rdo;短时间内他不想再见那个混蛋。
宇文恭应了声,将杯中物饮尽后随即起身,&ldo;我先回去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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