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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台喉咙口有些发酸，他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张月印继续道：“在眼镜蛇决定策反你之前，她已经在进行针对你的策反行动。”

“那……眼镜蛇和黎叔，知道吗？”

“她……”张月印想了想，没有回答明台的问题，“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她有坚持自己想法，一意孤行的资本。”

张月印对丁薇的工作方式是有意见的，但凭心而论，丁薇又的确是聪明的，尤其是在明台这件事情上，她是对的。她早就猜到了会有这样的一天，所以早就为这一天做好了打算。明台的反应在她预料之中，她也提供了解决的方式——告诉明台真相。

张月印的话让明台心里长久的猜测一一落实，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但丁薇成功地让他以为她只是一个中间主义者，以为她去重庆是被迫，所以才会在面对黎叔、面对大姐、面对大哥、面对阿诚的时候揣着明白装糊涂。原来，一直以来，丁薇都很清楚这一切。

或许，依她的聪明、对人心的了解，她才是那个看得最清楚的人。

“所以那一天，我没有看错，是她来过对吗？”

张月印知道明台说的是哪一天，没有否认：“是，她和我说，不要营救。”

“她早就知道自己会被抓捕？”

“是。”

“离开的时候，你们说了什么，我可以知道吗？”

张月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我告诉她，你很好，她可以放心。”

想起和丁薇对视的那一眼，明台在此刻才终于明白那个眼神的含义，是告别，是鼓励，是欣慰，也是牵挂。

“我答应过她你的人生选择要由你自己来做，所以现在我想问你，崔黎明同志，你愿意接受组织上的安排吗？”

愿意吗？明台问自己。

丁薇为他争取了一次又一次为自己选择人生的机会，去军校是，选择延安是，现在，组建家庭，也是。明台知道，那是因为丁薇希望他能够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希望他能够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这就是丁薇啊！

明台终于明白，为什么丁薇会那么坚定，为什么她在风浪之中也永远看得清目标，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在哪里。她就像航海的人，虽然会被迷雾一时遮住视线，但因为知道堤岸的方向，纵然没有灯塔指路也不迷茫。

这个堤岸，是大哥，是信仰，也是救国。

那他自己呢？

思考了很久，明台终于有了答案：“对不起月印同志，在婚姻这件事情上，我希望我可以自己选择，如果有情况，我保证会第一时间向组织汇报。”

“好，我知道了。”

这个答案在张月印的意料之中，明台和丁薇一样的任性，他不接受这个安排，也不足为奇。

谈话本应到此为止。

张月印正要起身，却听明台开口道：“月印同志——”

语气里，是他从没听过的沉稳与诚恳，仿佛突然之间就成熟了。

“我为我今天上午的行为向你道歉，向组织认错。”明台说，“我愿意接受组织的一切批评。我会谨记自己的身份，不管上海发生什么，都会保持冷静。”

阳光透过树叶，打在明台的脸上。张月印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但他感觉到，这一刻起，他面前的不再是明台，而是一个崭新的、脱胎换骨的——

崔黎明。

不知怎么，张月印想起了和丁薇争论时候的场景，笑了笑，低声喃喃——

“抗战必胜。”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直觉得，明台的选择，是在被别人推着走，固然他也想，但更多是顺势而为。他的任性、他的肆意妄为有一部分是因为他的信念还不够坚定，他想，但不够想。这一篇番外其实就是想给小少爷一个自己决定的权力。他会坚定自己的信仰，坚定自己的选择，在他接下来的人生里，没有丁薇，没有明楼，没有明镜，也没有上海明家的一切。而我唯一可以给他的，陪伴他走下去的人，可以自己选择。

本文就此完结啦，辛苦大家给我打个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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