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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玉拉开后座的车门，先将荀慕生让进去，轻声道：&ldo;好。&rdo;王轲看了看副驾，上面并没有放东西。车到苑翡小区时，荀慕生也跟着下了车，陪迟玉一同走到门禁处，才将点心递过去。迟玉道：&ldo;谢谢。&rdo;荀慕生很想跟上去，正要开口，迟玉又道：&ldo;荀先生，你回去之后早些休息。&rdo;荀慕生喉结一动，隔着几步远朝迟玉喊：&ldo;我以后可以去你工作的地方坐坐吗?&rdo;迟玉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ldo;甜品店隔着玻璃，角度也不好，如果你去了饮品消费区，我就看不到你了。&rdo;荀慕生几近破釜沉舟，连同声音也颤抖起来：&ldo;我可以去书店看看你吗?&rdo;夜色浓重，夏末秋初，已经没了蝉鸣。一分一秒被拉长，短短的几秒钟，对两人来说都像走过了一轮四季。&ldo;来书店的都是顾客。&rdo;迟玉说：&ldo;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店员，没有资格赶走来看书的客人。&rdo;路灯下，两人的身影皆被拉长。几日后，迟玉上中班，刚到书店，就见站在畅销展台旁的荀慕生。荀慕生正对大门，左手支着一本厚重的书，目光却根本没在书页上，一会儿左右看看，一会儿朝大门口张望。书店有两个门，一是迎客的大门，二是专供员工进出的工作门。迟玉平时几乎都走大门，今日却走了工作门，未直接与荀慕生撞上。那夜回到家中，他失眠到半夜，想了许多，思绪纷繁复杂，越想越茫然。得不出任何能说服自己的结论，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默许荀慕生的接近，不知是给自己还是给对方的救赎。&ldo;那个客人在那里站好半天了。&rdo;同事道：&ldo;真稀奇。&rdo;迟玉道：&ldo;站着看书的人你还见得少了?&rdo;&ldo;他不一样啊。&rdo;同事说：&ldo;他那模样一看就不是&lso;蹭书&rso;的，真要蹭啊，也该买杯咖啡去消费区里蹭。&rdo;迟玉换好工作装，向畅销展台走去。荀慕生哪里是来&ldo;蹭书&rdo;的，分明是知道他负责畅销展台，才站在那里等他。走得近了，他才看到荀慕生的左手在轻轻发抖。书太重，左手的伤未好利索，右手又不能帮衬着，拿得久了，自然承受不住。&ldo;来了。&rdo;迟玉收拾好心情，并未露出惊讶的神情，挂在唇边的笑容甚至还带着几许轻松意味。倒是荀慕生紧张起来，书从手中跌落，&ldo;噗&rdo;一声砸在地上。书角给撞塌了。荀慕生弯腰捡起来，看了看那书角，有些尴尬，&ldo;这书我一会儿买。&rdo;&ldo;拆开了的都是样书，本来就是给客人翻阅的。&rdo;迟玉见荀慕生的左手还在抖，心里微微一酸‐‐他之前也受过类似的伤，那使不上力，什么东西拿久了都会发抖的滋味太熟悉了。荀慕生拿着书，想了想，&ldo;那我买一本没拆开的。&rdo;&ldo;你喜欢看这类书?&rdo;迟玉问。店里有6个畅销展台，最外面这个放的是面向中学生的青春小说和漫画。荀慕生只想找个视线最好的位置，随手一拿一翻，心思不在书上，根本没注意到那是一本封面画着娇俏公主的奇幻宫廷故事。经迟玉一提醒，荀慕生脸色当即就白了，忙不迭地将书放回去，&ldo;我，我拿错了……&rdo;这谎撒得离谱，迟玉心头一松，没忍住笑了起来。荀慕生愣了愣，想解释，又觉得其实不用解释了。&ldo;这边来。&rdo;迟玉往另一边畅销展台指了指，唇角的笑意未消，&ldo;你挡着他们看书了。&rdo;荀慕生一看，自己站的展台另一侧挤了七八个小孩，全都捧着书坐在地上，见他看过来，个个拿书挡住脸。这才发现，是自己抢了这帮小孩儿的位置。迟玉低声说：&ldo;你是大人，他们不敢往你那边坐，只好全部挤在一起。&rdo;荀慕生话不过脑：&ldo;你笑话我啊?&rdo;说完，两人都是一怔。荀慕生想补救，&ldo;我开个玩笑。&rdo;迟玉没接这茬，&ldo;我手刚好那会儿，重物拿久了就酸胀。你左手也将好未好，还是不要捧着看了，那边有沙发和茶几，人少清静，唯一的缺点是要花钱。&rdo;荀慕生随便拿起两本书，&ldo;那我过去坐坐。&rdo;&ldo;嗯。&rdo;迟玉理了理围裙，&ldo;我有些书要上。&rdo;所以就不来陪你了。荀慕生会意，但走出几步又转身，&ldo;迟……&rdo;这里没人知道迟玉的本名，荀慕生又不愿喊另一个名字，踟蹰片刻，眉间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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