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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师兄好,&rdo;蓝穹回礼,&ldo;请问外祖母可在?&rdo;
&ldo;陌莲君正在等着小公子,请进吧。&rdo;门生侧身,给蓝穹让出一条路,蓝穹才迈着小短腿走进了药房。
药房里是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儿,合着小火慢炖烧得噼里啪啦的声音,让蓝穹觉得很惬意,眼前,顾子卿正在研磨着雪莲花瓣,看见了蓝穹,暂时放下了手里的活儿:&ldo;穹儿来了?&rdo;
蓝穹行礼:&ldo;见过外祖母。&rdo;
顾子卿走到蓝穹的身边,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略带着些薄茧的手擦过蓝穹稚嫩的脸庞,但是却很温柔:&ldo;既然穹儿来了,帮外祖母把这些花瓣研磨一下如何?&rdo;
&ldo;好。&rdo;蓝穹听话的拿起了顾子卿特意为他制作的小舂桶,认真的开始为这些药材出自己的一份力。顾子卿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含着微笑的继续着自己手中的事。
只是,时间流逝,顾子卿耳边小舂桶研磨的节奏渐渐慢了下来,她没有抬起头,就知道自己的小外孙心里装了事:&ldo;穹儿是有什么事想问外祖母吗?&rdo;
其实,蓝穹的小脑瓜里一直想着今日在课上父亲教给自己的课程:&ldo;外祖母,恕孙儿失礼了,您有没有被曾外祖们罚过?&rdo;
顾子卿仔细的想了想:&ldo;有啊,我在十六岁之前,就被父母罚过,原因嘛,当年我家有个桃花林,父母禁止我和姐姐爬树,可是我们还小,总有一股好奇心,想摘花摘桃子,所以,经常攀爬,每次被抓到之后,你曾外祖母就会狠狠的罚我和姐姐。穹儿为什么突然间想问起这个了呢?&rdo;
蓝穹奶声奶气的答道:&ldo;我以为,像您这样好的人,不会犯错。&rdo;
顾子卿腾出一只手来抚上蓝穹的小脑袋:&ldo;傻孩子,每个人都会犯错的,因为我们是人,不是神仙。只是,我想,神仙也怕是会犯错的。&rdo;
&ldo;那,外祖父有没有犯过错呢?&rdo;
顾子卿爱抚蓝穹的小脑袋手顿住了。
&ldo;听父亲说,就连江宗主那样的高手都受过戒鞭……&rdo;蓝穹终于是问出了这个他一直疑惑的问题,&ldo;您刚刚也说,每个人都会犯错。那,外祖父是否犯过错呢?您能悄悄告诉我吗?&rdo;
顾子卿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ldo;……他,也犯过。&rdo;
蓝穹得到了答案:&ldo;哦,原来,连外祖父这样的人也犯过错……&rdo;
&ldo;是啊,每个人都会犯错……&rdo;顾子卿眼神逐渐落寞下来,声音也愈来愈小。蓝穹敏锐的察觉到了顾子卿的神色不对:&ldo;外祖母,您怎么了?是不是孙儿问错了?&rdo;他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刚刚的问题过于失礼了。
顾子卿抽泣了一下:&ldo;没有,没有……我只是,想到了过去的一些事情……&rdo;
可是,即便是顾子卿再怎么解释,蓝穹也意识到了:他刚刚的问题让顾子卿伤心了。小孩子总是在这方面有心的:&ldo;对不起,外祖母……&rdo;
&ldo;外祖母没有怪你……&rdo;顾子卿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和蓝穹开始了研磨。
夕阳余晖的时候,云深不知处后山禁区里,迎来了一位在此之前,从未跨越这禁区线的人,也是当年知道这禁区秘密之一的人。
&ldo;阿澈,你怎么来了?&rdo;蓝曦臣看着从不曾在这里出现的顾子卿,似是有些诧异。
顾子卿看向蓝曦臣背后的结界:&ldo;想起了些过去的事……兄长,我是否能见见他?&rdo;蓝曦臣犹豫了许久,终究是点头,向顾子卿开了后山的结界。
结界罩住的是一座山,山中有洞,洞内福天之地,而这洞内有很强大的姑苏蓝氏的封印法阵。当顾子卿第一次跨入这里的时候,见到的阵中失了一条手臂,穿着姑苏蓝氏家袍,额中却有一颗朱砂的人,心中感慨万分。
金光瑶本是闭着眼,本以为来者是蓝曦臣,但是脚步声却在离他还有几尺的距离的时候停住了,并没有像往日的蓝曦臣一样和自己斟茶谈心。他感受着来人的气息,呼吸一顿,睁开了眼。
这是观音庙之后二人的第一次见面。
金光瑶眼中的戾气已经消散不见了,但是望着自己的眼神里,还带着一股子执念。顾子卿看着金光瑶,金光瑶凝望着顾子卿,突然笑了:&ldo;这么多年了,你总算来了这里。&rdo;
&ldo;我想起了一些事。&rdo;顾子卿缓声道。随后移步至金光瑶的对面,与他对坐,看着面前的茶几上摆着的茶具,开始斟茶。
&ldo;我有事情,想问你。&rdo;金光瑶的目光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
&ldo;我也有事情,想问你。&rdo;顾子卿仔细的将水淋到紫砂茶具上,没有看金光瑶。
金光瑶嗤笑一声:&ldo;当年,为何救我?&rdo;
&ldo;我以为,这个问题,这么多年了,你应该知道;或者,兄长的行为,已经告诉你答案了。&rdo;顾子卿拿出茶匙,小心的从茶罐里取出茶叶,放进了茶壶里。
&ldo;仅仅是因为,不让,不让二哥从此消沉吗?&rdo;金光瑶的语气很平静,但是顾子卿却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悸动。
顾子卿摇摇头:&ldo;我不想把事情做绝,而且……那十六年来,你的确待我很好。&rdo;&ldo;情&rdo;这一字,似乎在她的生命之中占据了大部分的了,对蓝湛的生死相随;对魏无羡的推心置腹;对儿女的寸草春晖……在这些感情里,她承认,金光瑶也曾经占了一部分,不管那时候金光瑶对自己是如何的感情。但是曾经的金光瑶对于她来说,仅是值得尊重的兄长,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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