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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第2页）

如果不是老天有眼，让她重来一次，她便当真只能含恨九泉了。

如今的她看起来是那么脆弱，仿佛一尊名贵的瓷器，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打碎。是了，她一贯如此，娇怯堪怜的美人，弱柳扶风般，才能博得陛下的怜爱。

可这样的脆弱也不全是好事。

现在她的脖颈就被在自己掌中，只要她再用一点力，就可以让这张美丽的脸再也无法出现在她面前。是，这样做她固然死了，但自己约莫也彻底完了。可这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景馥姝死了，她的大仇也就报了。她活着抑或死去都无关紧要。

宫人们都在外面，她命采葭采芷守住的殿门，不许任何人靠近。所以只要她动作够快，他们便来不及救回她。

只要她用力地掐下去。

景馥姝感觉脖子上的力道变了，眼前这个人也变了。她的目光不再是笑中带着深意，而是一种刻骨的仇恨。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种狂热的欲望之中，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她疯了！

她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拼尽全力握住掐在自己脖颈上的手，&ldo;你……放开！&rdo;

脖颈上的力道一松，顾云羡猛地后退两步，立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她。景馥姝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双眼睛却也不曾移开，冷冷地与她对视。

良久，顾云羡终于反应过来。右手慢慢握成拳，她深吸口气，挤出一个笑容，&ldo;看我，没轻没重的。吓着妹妹了吧？&rdo;

景馥姝没说话。

她重新坐回去，小心打量她的脖子，&ldo;还好，我松得及时。没有淤青，只有一点红痕，一会儿应该就消了。&rdo;

&ldo;姐姐怕什么？&rdo;景馥姝冷笑，&ldo;就算有淤青被陛下看到了，他也只会往别的地方想，难不成还会怀疑是姐姐您要掐死我吗？&rdo;

她话中满是嘲讽，顾云羡却仿佛没听明白，竟点了点头，&ldo;妹妹明白就好，陛下如今断不会怀疑我。&rdo;笑了笑，&ldo;就如同他从前不会怀疑妹妹一样。&rdo;

这话触到了景馥姝的痛处，她拼命控制住自己，才没说出什么可怕的话来。

顾云羡悠然转身，走到案前斟了一杯茶，慢腾腾地递给了她，&ldo;喝吧，没有毒的。&rdo;

景馥姝接过瓷杯，饮了一口。茶水滑过她的喉咙，让那里轻微的灼痛纾缓了不少。

&ldo;你为什么放弃了？&rdo;

冷不丁的发问，引得顾云羡抬头。

景馥姝一脸平静，&ldo;刚才我能感觉到，有一瞬你是真想掐死我。是什么让你放弃了？&rdo;

顾云羡想了一会儿，微笑道：&ldo;我太冲动了。&rdo;看着自己白嫩的指尖，口气轻松，&ldo;我如果现在掐死你，岂不是便宜了你。&rdo;

如果她现在死了，便会永远留在皇帝心中，成为一个美好的影子。自己会给她偿命，她做过的那些事情就再也不会被揭露，她会带着哀荣下葬。

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她要把她的罪行一点点挖掘出来，她要让皇帝看清楚，他宠爱过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她与太后承受过的苦，她要全部返还到她身上！

景馥姝沉默地看着顾云羡。她方才的口气是那么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可那分明是那样怨毒的一句话。

她慢慢道：&ldo;你真的变了。&rdo;

顾云羡不置可否，&ldo;不变，又怎么有资格与妹妹你较量呢？&rdo;

别开目光，景馥姝问道：&ldo;陛下去哪里了？&rdo;

&ldo;半个时辰前他说前朝有点事，回大正宫了。不过这会儿嘛，我猜他应该去见薄熹微了。&rdo;

景馥姝听出她话里暗藏深意，微微蹙眉。

&ldo;说起来妹妹你当真让我惊讶。死里逃生，醒来之后第一件事，竟不是关心自己是因为什么中的毒。&rdo;顾云羡挑眉，&ldo;还是说，妹妹对此早就心中有数，所以才懒得发问？&rdo;

见景馥姝不答，她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ldo;甘糙加鲤鱼，以自身为诱饵，这招玩得真漂亮。&rdo;

&ldo;还不是跟姐姐您学的。&rdo;景馥姝微笑起来，&ldo;上回柔婉仪所中的钩吻，是姐姐的手笔吧？&rdo;

&ldo;我也是没办法。柔婉仪怕你怕得要死，非要我护着她。我只好给她个机会对我表示忠心了。&rdo;

见景馥姝但笑不语，顾云羡道：&ldo;妹妹这一晚虽然昏迷着，却依然运筹帷幄，提前安排好了一切，真让姐姐佩服。&rdo;目光沉沉，&ldo;菜不是如芳华动的手脚，而是你自己。一开始让人怀疑到薄徽娥身上不过是虚晃一招，为的是之后引出如芳华，把一切罪名都扣到她身上，对不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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