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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专案组成员的注意力全部被阮主任吸引了过去。伍支队急忙问道：&ldo;身份清楚吗？&rdo;

这就是法医的悲剧。法医累死累活地干一整天，绞尽脑汁地推断，还不如dna实验室的一次串并。我经常说法医是&ldo;我猜我猜我猜猜猜&rdo;，其他的刑事技术都是看到仪器出什么结果，就下什么鉴定结论。只有法医和痕检两个专业是要凭着经验和主观认识拼了命地推断、推理、猜测。猜对了还好，一旦猜错了，名声可能就此臭了。很多领导在意的是dna结果有没有做出来，而对法医辛辛苦苦在现场和尸体上提取dna检材的过程并不感兴趣。

阮主任很自豪地说：&ldo;身份清楚，血是一个叫洪正正的二十二岁男子的。该男子是本地人，长期在外打工，去年因为打架斗殴被处理过，恰巧也取过他的血液样本。&rdo;

许支队转头对我说：&ldo;秦科长，貌似你的推断错了。&rdo;

&ldo;嗯？&rdo;我仍沉浸在那种不公平的情绪当中，被许支队这样一说，更是愤然，&ldo;我哪条推断错了？&rdo;

&ldo;你刚才说凶手可能是家长。&rdo;许支队眯着眼睛说，&ldo;现在看来，凶手才二十二岁，孩子不可能都上六年级了吧？&rdo;

侦查员中传来一阵嬉笑。

我脸一阵红一阵白，但是依旧稳住情绪，坚持道：&ldo;我说过，我认为本案作案人数应该是两人，这个洪正正只是其中一人，另一人不能排除是学生家长。&rdo;

许支队呵呵一笑，并没有接我的话，只是轻声地对侦查员们说：&ldo;先去把洪正正抓回来，就什么都搞清楚了。&rdo;

我打断了许支队的话：&ldo;那，家长不查了？&rdo;

许支队说：&ldo;查家长的那组人现在终止任务，去抓洪正正。把他抓回来，剩下的事都好办。&rdo;

我没有再辩驳，郁闷地和散会的侦查员们一起走出了专案组会议室。

一下午的时间，我都坐在市局法医室里，反复看着电脑上&ldo;云泰案&rdo;的照片，照片乱糟糟地塞在脑子里，理不出任何头绪。仅凭这几组照片实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去破案，更没法去甄别犯罪嫌疑人，可能这也是该系列案件至今没有破获的原因吧。

次日凌晨，宾馆的电话响起，是赵法医打来告知我洪正正已经到案的消息，洪正正右手虎口处确实有伤。现在侦查部门正在对他进行突击审讯。我蒙眬着双眼，&ldo;哦&rdo;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继续睡觉。

因为忘记定闹铃，一觉醒来居然已经上午十点了，我急忙洗漱完毕跑去了市局法医室。

&ldo;你是不是早上给我打电话说洪正正抓到了？&rdo;我不敢确定凌晨接到的电话是真事儿还是梦境，于是问了赵法医一句。

赵法医笑着说：&ldo;年轻人就是好，睡眠好才是真的好！是啊，抓到了，不过，到现在一个字也不交代。&rdo;

&ldo;不交代就行了吗？&rdo;我说，&ldo;我们有证据！&rdo;

话还没有说完，我的表情就僵硬了。我仔细地想了想，说：&ldo;永哥，不对，我们没证据。&rdo;

&ldo;怎么说？&rdo;赵法医一脸惊愕，问道，&ldo;楼道里和逃离路线上都有他的血啊！&rdo;

我摇了摇头说：&ldo;所谓的证据，要有排他性，必须能定死是他杀了人，而不是他到过现场附近。&rdo;

赵法医说：&ldo;你是说我们现在可以肯定他到过现场的楼道，但是不能肯定他杀了人，是吗？&rdo;

&ldo;是的，&rdo;我沮丧地说，&ldo;如果是现场房间内提取到他的血，或者在现场外楼道地面提取到他和死者的混合血，都可以确定是他杀了死者。但是只在现场外楼道提取到他一个人的血，就不能确定他杀了人。律师可以说是他到过现场楼道，鼻子流血了。&rdo;

&ldo;那不是强词夺理吗？&rdo;赵法医说，&ldo;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调查反映洪正正和死者没有任何来往关系，他不可能跑到离他家那么远的现场，还恰巧在现场楼道里流了鼻血！最关键的是，洪正正的右手虎口确实有一处新鲜的刀伤，和我们推断的完全相符，这还能赖得掉吗？&rdo;

我耸耸肩膀，说：&ldo;律师可以说，洪正正既然和死者没有来往，为什么要杀他呢？&rdo;

赵法医愣了半天，问道：&ldo;那怎么办？&rdo;

&ldo;现场重建。&rdo;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和赵法医回到了中心现场，我们开始模拟凶手和被害人当晚的动作。我让赵法医站在沙发和墙壁的夹角处，我站在他的对面，模拟拿着刀捅他。

我说：&ldo;你看，我用这种姿势拿刀捅你，导致自己的虎口受伤，受伤后我会继续拿刀捅你，这时候我手上流出的血迹应该……&rdo;

我在自己虎口处滴了几滴水，然后继续挥动手臂模拟捅人的姿势。手上的水滴因为惯性作用被甩落在地面上。

我指着地上的水滴说：&ldo;好了，把水滴周围的血迹都提取一份。我之前说过，凶手虎口受伤，那里血管丰富，肯定有不少出血，这些血没有被提取到，是因为现场的血迹太多了，提取到相对少得多的凶手的血就会很难。但用这种办法，我就不信提不到他的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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