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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费痕家后院的空地上,费痕,星霜和白凛,静静地坐在地上,望着远方一言不发。
虽然是盛夏,今天的阳光倒是并不炽烈,略带着海腥味的晨风有如少女轻柔的呼吸,不断地送来令人心神舒爽的凉意,使费痕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多多少少地放松下来。
真是一个适合战斗的好天气。
终于,和吕布的战斗,来到了。
这是费痕和星霜相识,并且中介入到这场悠久的“神剑征伐”之后,为了实现自己伟大的“梦想”,以“夜莺”的“领导者”身份和站在对立面的“灰鹰”展开的,值得纪念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战斗。
虽然加上了这么多美妙的修饰词汇,也不代表战场战斗对费痕来说有多轻松或是有多少把握,更不能证明他的实力会因为他的信念和勇气而有所成长,倒不如说,这只是为了表示,此刻费痕心里七上八下,而且一直拿不定主意,如此而已。
其实也不仅仅是费痕,星霜也是眉头紧锁,就连时不时就喜欢打岔胡闹的白凛,也是如临大敌一样默不声。
——她们当然不会忌惮对方的实力吧?这么说来,她们是在担心我会输掉这次战斗吗?
——毕竟我只是“区区人类”而已,而且照她们的说法,人类介入到她们的战斗中来,甚至直接和高等精灵正面冲突,还是极其罕见的。
——我居然不知不觉地,就创造了历史?
不过,费痕丝毫不觉得自豪,毕竟,就算真的创造了历史,也不意味着他一下子就变得有多么强大,只是给对方增加了一个实力平平的对手而已。
事实上,不能否认,费痕一度产生过“干脆装模样地打一架然后认输算了”这样的想法,虽然听起来很丢脸,但是基于绝对的实力差距,认输投降并不是值得可耻的行为。
只要能换取双方之间暂时的停战与和平,只要能保护同伴们的安全与安宁,个人的脸面,荣誉,费痕觉得随意可以放弃,牺牲。
但也许是男子汉的尊严,不,更合理地说,是费家家主的责任感祟,费痕又不想错过她们这场对人类来说一生都未必有机会亲眼目睹的“战争”,无论是来自神话或是史实,无论是高等精灵还是付丧神,包括魔物,她们之间的战斗,是完全无法复制的奇迹。
——抱有这种心态的我,是不是有些黑暗呢?
——难道我真的愿意坐视她们互相残杀?
——这样做简直就像是在犯罪一样!
费痕不止一次陷入如此这般的矛盾中,又找不出一个合理的方案,最后只能向星霜诉苦。星霜起先有些惊讶,然后又有些生气,直到最后理解他的用意之后,才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汝怎么总是那么天真,费痕。”
“我也是这么觉得。不过我的想法真的一无是处吗?用认输换来和平,这样的做法,在历史上并不是不存在啊?”
“即使有,也是虚假的和平,费痕。”
“……说的也是。”
人类历史上,这样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到最后,还是免不了战争和杀戮,一切努力就像雾中花一样缥缈无踪。
“而且,‘夜莺’一方也不是只有吾等两个,只是我们两个个正好跟在你身边而已,汝明白吾的意思吗,费痕?”
“你的意思是说,其他的‘夜莺’成员们未必会认同我?”
“这是其中之一,吾想她们或许也会有她们理想中的家主吧!换句话说,就算汝认输了,在成为所有高等精灵都承认的家主之前,也只能暂时地代表吾等的意志而已,如果其他的高等精灵不愿意承认汝的存在,就不会遵守汝的决定,战争还是避免不了的,费痕。”
“……是啊。”
在有能力和实力,足以代表绝大多数高等精灵的意志之前,费痕所有的决定都不过是影响到星霜她们几个而已,所谓用认输来换取和平,目前看来,不过就是小儿之见。
“别再想那么多了,既然汝已经决定了,就不要轻易后退,现在能帮助吾等,和帮助汝自己的,就只有汝本人而已,拿出勇气来吧,费痕。”
星霜的鼓励看似轻描淡写,其实她的心情都毫无掩饰地写在脸上了,费痕从来都不需要花费心力去猜测她真实的意图。
就这样,在星霜的提醒和鼓舞下,费痕现在才能静坐在约定的决斗场所,等待对手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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