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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ldo;忻馨，你比原来瘦了些，读书时好像是圆脸，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rdo;周跃端详着我说。

我摸摸脸颊，&ldo;以前有点婴儿肥，现在天天被资本家压榨，哪里胖得起来。&rdo;其实我是和郎冬分手后才彻底瘦下来的，再也没有长回去。

&ldo;你头发干嘛剪这么短?&rdo;我问他。

周跃揉了揉脑袋，&ldo;有点白发，剪短了不显老。&rdo;

我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可不是，鬓角星星点点藏着不少短短的白桩子。

&ldo;挣钱也要注意身体嘛，怎么搞得未老先衰一样。&rdo;

周跃咧开嘴，&ldo;和你一样啊，被资本家剥削全部的剩余价值。&rdo;

其实他不说我也猜得到，他家境不好，父母早就下岗了，靠做小生意为生。读大学时他就打工挣生活费，自己省得要命，还把钱抠出来给君美买礼物。现在成家立业了，应该压力更大。

君美画着淡妆，喝过酒，脸色微红，一双大眼睛莹莹如春水般看着我，&ldo;星星，你五一到哪里去约会了?&rdo;

约什么会，头都撞破了。君美心疼地把我拽过去，手在我头发里面摸索，&ldo;这里吗?还是这里?你这个人哪，三十岁了还不当心点，毛毛躁躁的，今后不知道哪个倒霉的把你收了。&rdo;

&ldo;呵呵，就算是一坨屎，也有遇见屎壳郎的那天，我才不着急呢。&rdo;我故意没心没肺地乱嚼。

君美扑哧一笑，和周跃四目相对，两个人同时开口：&ldo;星星，你个傻子。&rdo;

&ldo;忻馨，你还是个开心果。&rdo;

我大笑，心里却五味陈杂。

离上次我们三个促膝相对屈指算来已经整整八年了。

那一次也是春天，周跃签了单位，我们三在学校背后小馆子吃夜排档庆祝，喝了好多啤酒，满嘴胡扯八道规划着毕业后的远大前程，周跃和君美情到浓处还当着我的面啃啃抱抱。后来我们把随身听的音乐放出来在操场上跳舞，我至今还记得有一首是张惠妹的&ldo;我可以抱你吗&rdo;。我和君美嘻嘻哈哈流里流气地勾肩搭背，周跃左揽右扶把两个女酒鬼打包送回了宿舍。现在回想，那首歌真是一曲成谶。

流年偷换，芳华暗转，青春和爱情如水般从指缝里悄然而逝。那之后，我眼中的陈君美再也没有了年少轻狂。她迅速地成熟了，理智了，蜕变了，当然，也是认命了，无所谓了，心意阑珊了。除了生老病死，没有什么比爱情的痛苦让女人成长得更快的了。

三个人把酒话往昔，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点。

君美的手机又响了，应该是张绍平。君美低声接听，还说了一句，忻馨也在呢，很快回来。

等君美接完电话，周跃说：&ldo;你们回家吧，太晚了家里人担心，孩子也要妈妈呢。&rdo;

君美盯着眼前的菜盘看了半晌，拿起酒瓶把剩下的酒分到每个人的杯子里，举起来说：&ldo;干杯，祝大家幸福!&rdo;

&ldo;恭喜发财!&rdo;我说。

&ldo;平安健康!&rdo;周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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