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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泊退了一步，这里的危险生物纷纷潜入森林。他提着鱼，拣了些柴火回来，把大厅的壁炉生得更旺盛了些，科洛林已不再在厅内了，而是上了二楼的书房看书。欧泊推门进去，科洛林从洒满阳光的窗边抬起头，侧脸英俊得令人屏息。&ldo;我抓了点鱼。&rdo;欧泊说：&ldo;能怎么吃？&rdo;&ldo;我看看。&rdo;科洛林示意他过来，看了那些鱼，说：&ldo;长得越漂亮的生物就越容易带毒，刺，鳍，尾，这些地方可以判断它们的肉有没有毒素。&rdo;欧泊笑道：&ldo;我看到有一只很大的东西在吃它们，应该有点营养。&rdo;科洛林唔了声，说：&ldo;那是湖泊恐龙，一种古地球化石生物，后山有泉水，用造食机提炼点钠盐，可以做个鱼汤喝。&rdo;欧泊把书房里的火生了起来，一室温暖，科洛林又说：&ldo;森林里也有野菜和食用菌，摘点回来给我辨认。&rdo;欧泊点了点头，出去杀鱼，把几条鱼折腾得破破烂烂，又带了点蕨菜和小蘑菇回来，科洛林翻开一本书，示意他自己判断这些能不能吃。接着欧泊去做饭，科洛林则一直呆在书房里阅读。欧泊把吃的摆上方桌，科洛林指了指书架高处，欧泊把一个瓶子拿下来，里面是几千年前的酒。欧泊眼中充满惊讶之意，科洛林拿着酒瓶斟酒，莞尔道：&ldo;老房子里偶尔也会有许多好东西，就像老男人身上会有令你钦佩的优点。&rdo;两人碰杯，欧泊想什么科洛林都知道，连话也不用多说。餐桌上点起了白色的蜡烛，光线昏暗却十分温馨，银质烛台前只余刀叉的轻轻碰撞声。&ldo;养好伤以后怎么办？&rdo;欧泊道。科洛林说：&ldo;不知道，老师还没想好。&rdo;欧泊说：&ldo;我觉得咱们得尽快回到旋光之握上去，留在这里太危险了。&rdo;科洛林说：&ldo;不，现在回旋光之握才是最危险的，随时可能被雷克特抓住。只要我们还活着，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rdo;科洛林举杯，两人再次碰杯，叮的一声轻响，科洛林问：&ldo;我发现一件事，你似乎没有想过，老师死了以后，你自己的后路问题。&rdo;&ldo;啊？&rdo;欧泊略有点儿诧异，科洛林喝酒时双眼注视着欧泊，仿佛要窥见他的内心。其实他大可不必，只要读取欧泊的思考，一切就已不言而喻。欧泊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直到科洛林说了，他才开始细想，如果科洛林死了，他要怎么办？回去……斯芬克斯上继续过日子？不，科洛林对他很好，欧泊刻意地酝酿出几分悲伤与感激的心态，如果科洛林死在雷克特手里，他或许会与雷克特继续战斗，不死不休，直到两人一起死在他的手下吧。&ldo;你的念头我很感激。&rdo;科洛林淡淡道：&ldo;但大可不必，如果我死了，我的信念障壁自然而然地会被解除，你可以打开我的王座，进入地下空间，继承我留下来的事业与信念。&rdo;欧泊微一震，说：&ldo;不，老师，我想我办不到……&rdo;科洛林：&ldo;雷克特只能杀死我，他无法动手去摧毁一个国家与政权，陨星帝国的存在已是这个宇宙中不争的事实，它将沿着我设定出的路线变得更繁荣，更强大，如果你愿意扶持它继续成长最好，否则就算坐在王座上，什么都不做，也是可以的。&rdo;欧泊笑道：&ldo;老师，别这么说，你不会死的。&rdo;科洛林似乎也有点儿头疼，说：&ldo;但我们现在几乎毫无实力了，这些天里我一直在思考不用饕来对付他们的办法。&rdo;两人继续吃晚餐，欧泊又道：&ldo;国内有更好的机甲么？&rdo;科洛林说：&ldo;有的，但要与龙鳐，星狐同时作战，实力还是差得很多。&rdo;欧泊：&ldo;又或许是用别的办法。&rdo;科洛林道：&ldo;只能设置一个局，在第三方势力领土上开战，借助陷阱来除掉他们，这是我的初衷，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提出来。&rdo;科洛林说是这么说，表面上却完全不像大难临头的模样，吃完晚饭后，欧泊说：&ldo;老师，我推着你出去散步吧？我觉得外面的空气很清新。&rdo;科洛林想了想，点了点头。欧泊给科洛林盖上毯子，沿小路进入森林，黑暗的森林里只有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响，有科洛林在身边，欧泊不再担心周围会突然出现什么奇怪的生物了。他们抵达那无边无际的大湖前，湖水平静得像一面镜子，十三个月亮排成一列，横亘过中天，犹如夜空中散发着温暖光芒的珍珠，连珠般的月色倒影在湖水里，景色壮观而玄奇。欧泊推着轮椅，在湖边停下，赞叹道：&ldo;真漂亮啊。&rdo;科洛林说：&ldo;看见星空与夜晚的时候，你都会想什么，欧泊。&rdo;欧泊低声道：&ldo;老师，我觉得人实在是太渺小了，许多事情，其实对整个宇宙来说没有多大的意义，其实就算人类灭亡了，宇宙还是这样。几万年前没有人，群星依旧这么存在着，再过几亿年，星空和宇宙一定还在，但人类又不知道是怎么样了。&rdo;科洛林沉默片刻，而后道：&ldo;人类族群作为一个整体也是有寿命的，就像宇宙间的许多奇异生物一样，一个族群会诞生，会长大，也会死亡，现在人类就散发着腐朽的味道，即将走向生命的终点了。欧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的过去不那么孤单，不是在斯芬克斯上长大的孤儿，现在一切又会怎么样。&rdo;欧泊摇了摇头，俯在轮椅的椅背上，说：&ldo;老师，我觉得一直想着过去……没有太多意义，因为我们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过去，却能够决定自己的……将来。&rdo;科洛林反手搂着他，示意他到自己身前来，让他坐在自己大腿上，抱着他的腰，两人安静地看着湖水。良久后，科洛林开了口：&ldo;如果我告诉你，我们都可以改变过去，你会想改变哪一个时候的过去？出生，成长，又或者是与我的相遇？&rdo;&ldo;啊？&rdo;欧泊有点儿莫名其妙。科洛林又道：&ldo;人类进入五维空间后就发现了，其实过去和未来一样，都是不确定的，所以我们都有能力去决定自己的过去。&rdo;欧泊道：&ldo;这怎么可能？&rdo;科洛林道：&ldo;很有意思是么？诺兰告诉我，在这个宇宙中，每个粒子都有无数个确定存在的历史，这在古地球上，人类甚至没有走向宇宙时，就已经有一位哲人说出过这个真理，他说：过去是不确定的，未来也是不确定的，唯一确定的，只有现在。诺兰曾经在第五维空间里和洛根详细讨论过这个问题。&rdo;欧泊道：&ldo;洛根是谁？&rdo;科洛林：&ldo;时间之轮号上的领航员，他再一次进入五维空间时，就是为了寻找一个改变历史的方法。&rdo;欧泊：&ldo;我不太明白……&rdo;欧泊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一件事‐‐这与科洛林的信念有关，他说不定想告诉欧泊什么？&ldo;是的。&rdo;科洛林说：&ldo;你或许无法理解接下来我要说的，但你需要认真听。&rdo;欧泊不敢打断他，认真地听科洛林的话，科洛林仿佛是因为喝了点儿酒，今天的话很多，他示意欧泊搂着自己的脖颈，以信念之力驱动轮椅，沿着湖岸缓缓前行。&ldo;过去是微观世界里无数个事件的叠加。&rdo;科洛林说：&ldo;形成一个大趋势，你可能会在这个时候跳下轮椅去，走在我的身旁，也可能会继续抱着我，呆在老师的身上。&rdo;欧泊道：&ldo;对。&rdo;科洛林：&ldo;每一念头，都会开启一个平行宇宙，每一刻，都有无数个平行宇宙正在抛离我们现在的宇宙，形成树状的五维世界。在另一个宇宙里，你或许正走在我的身边，而在别的宇宙里，你又或许在几十米远的地方拣树枝，等着我过去。&rdo;&ldo;又或者你在某一个平行宇宙中是雷克特的徒弟……&rdo;科洛林如是说。欧泊心里一惊，科洛林续道：&ldo;……与我不死不休地战斗。&rdo;欧泊道：&ldo;我大概能明白一点了。&rdo;科洛林直接读到了欧泊的念头，说：&ldo;这也和维度有关，维度是什么？欧泊。如何完成低维度向高维度的转化？回答我。&rdo;欧泊跃下轮椅，与科洛林一同前行，答道：&ldo;要升维，就要让低维的存在动起来，一维的线动起来以后会形成一个面……&rdo;科洛林点头说：&ldo;线动成面，面动成体，你可以认为有无数根线沿着某一个方向铺开，于是形成一个面。这是二维。&rdo;欧泊：&ldo;对对，就是这个意思。&rdo;科洛林：&ldo;而当面动了起来之后，你可以认为是无数个平面聚集在一起，形成三维的立体世界，其中的每一个平面都是立体世界的切片。那么我们现在身处的四维世界呢？&rdo;欧泊说：&ldo;加上时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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