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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抽丝剥茧（第1页）

大概因为中州特殊的地理位置，让走出大山的中州人非常能吃苦、非常渴望财富，有目标又行动力强，C市的各行各业似乎都有中州人的身影，佼佼者众多。而银行接触的通常都是行业翘楚，这大概就是徐娇娇觉得掉进中州帮窝子的原因。

季有阳在电话里问季母赵翎家的事情，季母有些不想讲。季母只比赵翎大九岁，她即将离开政府大院家属区去读大学时，赵翎还是个小学生。但那时的赵翎就已经是个有心机的娃娃，会轮流使用“给糖吃”和“恐吓”两种手段把大院里两拨小孩挑拨得势不两立，却又都“臣服”于她。

所以季母一直觉得赵翎心思不纯善，这也是一直比较反对季有阳在银行工作的原因之一，C市银行圈子就那么点大，儿子转来转去都会碰上赵翎，先是在M行，后来在P行。再加上季有阳那脾气，这次不就吃了个大亏，搞得母子好几年不能经常见面。

但季母哪里架得住儿子万里之外的请求，努力回忆了一下，说：“我记得赵翎的妈妈姓肖，叫肖慧，她是中州人，肖敬山是她的父亲，曾经是中州的老市委书记。那会儿肖敬山到省上开会，还会到你外公家拜访你外公。肖慧应该还有个弟弟，也就是赵翎的舅舅，比赵翎没大多少岁，曾经在赵翎家住过一段时间。但舅舅叫啥我忘了，没打过交道。”

季有阳把这一信息讲给徐娇娇听，徐娇娇突然有种“噢，原来如此！”的豁然开朗感，果然赵翎和中州帮有关联。

但肖敬山毕竟是赵翎的外公，影响力到赵翎这一代还能有这么强？总感觉还有哪里缺了一环。

季有阳挺欣赏徐娇娇思考问题的方式，总能找到关键所在。他说：“我也觉得奇怪，所以又找了和中州帮熟悉的人打听，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徐娇娇赶紧凑近屏幕想听个仔细，季有阳看到因为镜头畸变而变形了的徐娇娇，实在没忍住笑，让她退后，不然太丑了影响他的观感。徐娇娇大囧，都这种时候了还开玩笑，她越听越觉得赵翎是个诡计多端的大巫婆，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对付她。

季有阳言归正传说：“我发现赵翎的舅舅，肖汶，是中州商会的会长。”

啊！徐娇娇一声惊呼。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季有阳说：“别急，还有一个更惊人的发现。赵翎的表哥叫杨康，没错，在逃美国的响当当的红通人员，康鑫担保的实控人杨康。杨康的姨母就是赵翎的母亲肖慧。”

艾玛呀，这一大家子人真是齐聚一堂，把C市的金融界给嚯嚯完了。

现在赵翎和中州帮的关联关系算是清晰明了了，赵翎的外公曾经是中州的影响力中心，赵翎的舅舅又借着姐夫是省上老领导的关系控制着中州商会，并通过赵翎在银行的便利给中州帮企业授信。

但是这一家子人和深圳公司的关系呢？这个还没有线索。

徐娇娇跟裴逸同步了季有阳带给她的信息，裴逸也大感意外。这样看来赵老爷子不太可能清白啊，不知道这3%的“咨询费”收了多少年，就目前知道的四个企业，一年收3%，已经是超5000万的巨额款项，通常这种大案涉及的层面很高，不知道会不会再牵扯出更高层面的人。如果层面太高，不把更多细节搞清楚，怕是田昊hold不住连立案都困难。

如果能有企业站出来直接举报被索贿或自首行贿，效果可能会完全不一样。实际上裴逸在和李景瑜打交道的过程中，发现李景瑜对银行意见很大，也许是个突破口。

李景瑜抱怨资金成本太高了，裴逸故意说：“不高吧，我看了你们的贷款合同，最高也就基准贷款利率上浮了15%。”

李景瑜大概因为和裴逸熟悉起来，吃过饭喝过酒，已经称兄道弟，因此并不遮掩，说：“银行这种吃相，怎么可能只上浮15%，我们实际利率快到10%了，几乎上浮100%。”

裴逸又说：“噢，还要做存款回报。”

李景瑜惊讶，哟，这律师太全面了，各行各业的暗门都清清楚楚，他说：“看来裴兄弟是懂行的，但我们新川国际的贷款还有一笔隐形费用，太高了，只有老李他们这些老头子才老老实实交了好几年。”老李指的是他的父亲李起元。

裴逸直接问：“是销售费用里的咨询费吧？”

李景瑜更惊讶了，说：“裴律师会注意到，是不是觉得有风险？”

裴逸说：“确实风险很大。而且我都能发现，被其他人发现是迟早的事情。”然后详细地跟李景瑜分析了可能涉及的刑事法律风险，虽然没有提及赵翎和肖汶，但李景瑜已经面色苍白，和裴逸说完话就急急地离开了。

随后裴逸又向章文礼打听中州帮的事情，章文礼显得有些讳莫如深，并不深谈。给他们沏茶的陈熙若有所思，等送裴逸离开时，问裴逸是不是有案子需要中州帮的信息。

陈熙知道裴逸结婚后，不意外但也难过了一阵。优秀的男子似乎都与自己无缘，也许不结婚孤老终生才是她的命运。但陈熙是愿意帮裴逸的，无论裴逸是不是因为合作的缘故对她非常尊重，她都觉得裴逸是个真正的谦谦君子，是她想靠近和结交的人。所以她很直白地告诉裴逸，中州帮的事她能帮忙。

裴逸对章文礼一开始的拒绝有预期，也感觉可能可以说动陈熙，他觉得花点时间应该会有收获。没想到陈熙会主动帮忙，他很惊喜。

他跟陈熙说：“我太太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不如我们三人约一下，详细地聊一聊。”

陈熙微笑，点头应允，她也想看看裴逸的夫人长什么样，值得裴逸如此深爱。

之前听说裴逸在银行的女友出事了，陈熙还静静地关注过此事，她在守候可能属于她的机会。那段时间无论她多殷勤，裴逸都无比严肃、沉默、就事论事，连以前偶尔的几句玩笑话都不再有。

结果他女朋友的事儿一完结，再看到裴逸，裴逸就是一副雨过天晴喜气洋洋的模样，手上无名指多了一枚婚戒。裴太太是个有福气的人，但未必配得上芝兰玉树的裴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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