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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虎步龙平第九六回幻灭栖霞湾（第2页）

深秋的栖霞湾，森林葱郁，秋草和树叶一片金黄，坡岭逶迤，将大地隆起成柔美的曲线，河水潺潺，飘逝着流光溢彩，天空浩渺，点缀着朵朵白云。

司徒川和他的将军们根本无暇欣赏这妖娆瑰丽的美景，他们个个神色凄惶，整支队伍被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氛所笼罩。

最终，他们在一片河谷地找到了云州虎骑营，确切的说，是他们的尸体。

同时被找到的，还有那些曾经被独孤信长俘虏的中州士兵们的尸体。

一股令人作呕的浓重的血腥的气息笼罩着河谷，那些饱食终日的秃鹫们正在树梢上休憩，残缺不全的尸体遍布着山谷，残破的旌旗横七竖八地散落在枯黄的秋草上。

司徒川看着这一切，他的心在滴血，他的手在不停地颤抖，他的嘴唇翕动着，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漠藏黑云，她那如花似玉的脸上已经是泪水涟涟。

“都是我的错！”司徒川哽咽着说道：“悔不听你当初之言，至有今日！”

“这不能怪你，”漠藏黑云神色黯然，惨白的脸上写满了哀伤，“没有人能够预料到这个结局，即使是你。”

“云州虎骑营，是一支来自我家乡的队伍，是云州节度使裴元直大人的看家法宝，如今已经全军覆没，让我如何向裴大人交待！”司徒川神情落寞，表情痛苦，他感到自己从未如此无能为力，叹息着说道：“还有那五千个中州士兵，自松云岭战败，九万中州大军灰飞烟灭，只有这五千人得以幸存，而今，这九万人，连同死在卧凤坡的中州名将胡沙虎，竟无一人能够回到中州！此乃国之大殇，我大夏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可长天诸神在哪里？他们又是何其渺远！”

慕容晴雪感到天旋地转，此时的她，已是肝肠寸断，悲痛欲绝，她的目光投向躺在地上的一具具尸体，她的心如万箭穿刺一般地疼痛。

最终，众人在一棵树下找到了大将韩山勇被砍去头颅的尸体，而他那血淋淋的头颅则被挂在树枝上，在肆虐的风中摇曳着。

两个士兵将韩山勇将军的头颅小心翼翼地摘下来，准备和他的尸体放到一起安葬。

“把他给我！”慕容晴雪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她那嫩白的小手，她那惨白的脸上表情极其凝重，那风干的泪痕和那被萧瑟的秋风吹打在脸上的缕缕青丝令她的哀伤显得更加凄美。

慕容骏驰和令狐荣野几乎同时向她投来惊愕的目光。

那个捧着头颅的士兵一时愣住了，把惶惑的目光投向了司徒川。

司徒川微微点了点头。

慕容晴雪在众人面前接过了韩山勇的头颅，在他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而后小心地将头与他的身体放到了一起，随后她将那把血迹斑斑的横笛拾起，轻轻擦拭了一下，又放还给他。

韩山勇和将近八千勇士的尸体被安葬在美丽的栖霞湾，这个地方注定成为了西征大军永远的伤心之地。

这可怕的一天预示着一个残酷的现实：西方的战争远未止息。

司徒川挥舞着拳头重重地砸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在这力道巨大的重击之下，金黄的树叶由于受到震颤而纷纷飘落下来，从司徒川的手上渗出的鲜血顺着粗糙的树干流淌下来。

“独孤烈！独孤烈！独孤烈！”司徒川忧郁深炯的眼神中闪烁着野狼一般凶狠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