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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一张白得象是在发光的脸。她能夺走周围的一切颜色。每当她笑起来的时候，她就是整个世界的中心，她就是整个世界的唯一。其它的一切不过是背景，只是为了衬托她毫无瑕疵的美丽。

我从未见过比她更美的女性。我曾经以为她是一个神灵，我曾经以为她的笑容就是我的福音。但后来我才知道，那只是一种伪装。她用这种美好的笑容当挡箭牌，随着性子恣意妄为。谁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搞的，她能让人产生幻觉，也许她也可以随便就让一个人喜欢上她。我对她的好感也许也是她&ldo;制造&rdo;出来的。这个小巫婆。

朱昔发泄什么一样，恶狠狠地想着。忽然之间，他的思绪被打断了。抬起头来，他下意识地吸吸鼻子。

&ldo;怎么了？&rdo;司空琴问。

&ldo;没什么，我又闻到你的香水味了。&rdo;朱昔笑笑，&ldo;太浓了一点吧？都刺鼻了。&rdo;

&ldo;香水？&rdo;司空琴愕然，&ldo;我没用香水啊。&rdo;

&ldo;不是你是谁？&rdo;朱昔笑得更厉害了，&ldo;这电梯里又没有第三个人。你该不会想说是我一身酸溜溜的柠檬味吧？&rdo;

&ldo;柠，柠檬？&rdo;司空琴重复了一遍朱昔的话，&ldo;柠檬香味？&rdo;

&ldo;你自己没闻到？&rdo;朱昔发现司空琴的脸色有点不对了。可能是因为电梯灯光的问题，她白皙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层死灰色。&ldo;阿琴，你脸色怎么这么……你还好吧？别吓唬我。&rdo;

&ldo;你才别吓唬我！&rdo;司空琴秀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ldo;我怎么可能用柠檬味的香水？柠檬香味只有太叔绯身上才有……&rdo;

&ldo;叮&rdo;的一声轻微铃声，电梯门打开了。

司空琴全身一抖，下意识地朝门口看去。头顶的灯在她脖子转动的一瞬间忽然熄灭，光与暗交替的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什么……

一个她熟悉的，苍老的女人。

&ldo;朱昔！&rdo;司空琴在黑暗中大声叫起来。

&ldo;阿琴，别怕！&rdo;朱昔凭着记忆，一把抓住司空琴的胳膊，&ldo;没事，不过是停电了。走，我们出去。&rdo;

&ldo;不，不要！&rdo;司空琴的手指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有力，她反手抓着朱昔，锐长的指甲让朱昔疼的差点叫出来，&ldo;别出去，别出去！走廊上有什么东西，我刚才看到了！&rdo;

&ldo;阿琴，你冷静点！&rdo;朱昔抬头朝电梯外面看去。走廊上的灯已经全部熄灭，客房里也没有灯光泄漏出来，除了一片黑暗之外他什么都看不到。&ldo;没有什么，是你的幻觉。别怕，我在这儿呢。&rdo;

&ldo;你什么都没看到吗？&rdo;司空琴的声音从他怀里幽幽传来，她在喘息，似乎稍微平静了一点。&ldo;怎么突然变成一片漆黑了？一点光都没有。&rdo;

&ldo;停电了，当然什么都看不到了。&rdo;朱昔安慰地拍拍她。&ldo;一会儿就修好了。&rdo;

&ldo;连……月光都看不到吗？&rdo;

&ldo;啊？&rdo;朱昔楞了一下，刚想探出头去张望，他怀里的司空琴已经尖叫起来。

&ldo;今天是满月，而且是晴夜！月光呢，为什么我们看不到月光！&rdo;

&ldo;阿琴，可能走廊上没有窗户……&rdo;他话还没说完，忽然停住了。

司空琴已经停止抖动，死死摒住呼吸。

他们两个都听到了，走廊的深处传来人声。一个缓慢而迟缓的脚步声，伴着一声声粗重的喘息。

&ldo;小丫头？你到哪儿去了？&rdo;

这……这声音……！

司空琴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她感觉得到，自己的背后在分泌汗水。抓着朱昔的胳膊，她根本不敢松开分毫。

&ldo;别怕，不是来找你的。&rdo;朱昔敏感的察觉到了司空琴的恐惧。&ldo;可能是家长出来找孩子。&rdo;

&ldo;你怎么把鱼拿走了，晚上你吃什么？&rdo;声音好像靠近了一点，朱昔和司空琴都听清了，这是一个苍老的女人的声音。&ldo;你不吃饭，能行？你不吃饭，怎么能长身体？&rdo;

&ldo;哈，阿琴，你听听。竟然有人在旅馆里做饭。&rdo;朱昔干笑了两声，希望用这种方来化解一点司空琴的紧张，&ldo;难道是厨房的厨师？&rdo;

&ldo;不，那不是鱼……根本不是鱼！&rdo;司空琴突然尖叫起来，&ldo;那是我的娃娃！她总把我的娃娃脑袋剁下来，放在锅里煮！她把那个娃娃当成我！去死吧，去死吧，你已经死了，离我远点！&rdo;

&ldo;什么？&rdo;朱昔完完全全愣住了。他没想到温文尔雅地司空琴怎么会突然如此歇斯底里，放声尖叫。虽然他看不到司空琴的表情，但他能想象出来此刻司空琴的样子。就像……许多年前，在那个小镇上时一样。哭喊着，头发被泪水沾在脸上，沿着尘土飞扬的小道飞奔。那双破旧的红色凉鞋扣子已经坏了，扣不上了，只能垂在她的脚旁。

&ldo;快点回来，快点回来……&rdo;

&ldo;没门！你已经死了，我还活着！我一定要活下去！&rdo;司空琴突然放开朱昔的胳膊，挣脱他的保护，箭一样冲进了走廊。她的力气竟然这么大，把朱昔推得差点跌倒。黑暗中，他看不到她的去向，只能听到她口中不断发出的尖锐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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