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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余小菲粲然一笑，昂着头转身，朝卓临城伸手，&ldo;好久不见。&rdo;

他们跳的是支慢华尔兹，乐声缠绵老迈，似乎永无曲终之时。卓临城舞姿僵硬，样子像在出神，余小菲头垂在他臂弯附近，像一枝哀艳的玫瑰。

孙菀忽然想去透透风。犹豫了一下，她起身穿过人群，往盥洗室走去。

刚踏进盥洗室的大门，孙菀就见一条由女士组成的长队延绵到门口。她不想惊动那些人，径直朝大厅外走去。

电梯下到空旷的一楼，她终于看见了冷清的员工洗手间，走近一看，洗手间外还人性化地配备了化妆间。

洗毕手，孙菀走进化妆间关上门，从手包里找出粉饼，开始补妆。

几个年轻女孩唧唧喳喳地走进了隔壁洗手间，&ldo;真想去楼上看热闹，大婆对小三，不知道会不会火光四溅。&rdo;

这样一句话骤然将孙菀钉在了原地。然而隔壁的议论声还在继续。

&ldo;余小菲真是卓总的三儿吗？天涯上不是说余小菲和舒泽是一对吗。&rdo;

&ldo;千真万确，那天晚上我们都看到了，卓总半夜带余小菲过来的时候，余小菲就穿了个睡衣‐‐&rdo;声音压低，&ldo;还凸点了。&rdo;

&ldo;外面不是都说卓总很爱老板娘吗？再说，平时从没见卓总带余小菲过来啊。我不信卓总是会找三儿的人。&rdo;

八卦的声音顿了顿，片刻后，一个女声不甘示弱地渲染，&ldo;我听专门给卓总收拾房间的华子说，卓总经常带余小菲过来的。他们每次来都走电梯，我们看不到而已。&rdo;

&ldo;这样啊……真幻灭！&rdo;

门后，孙菀天旋地转，连月来的甜蜜在一秒之内化为不堪，身体骤然冷了下去，心也冷了下去，连吸进腔子里的空气都是冰冷的。

她竭力压制翻滚的情绪：疼痛、无助、愤怒、绝望、恶心，捂着嘴深深吸气。她对自己说，这是流言，只是流言，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她久久地站着，外面的喧闹渐行渐远，仍保持着一手拧着门把手的姿势。直到腿有些发麻，她才缓缓拧开门，朝外间走去，那么巧，正好遇见向这边走来的holly。

&ldo;卓太太，您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rdo;holly关切地上前扶住孙菀。

孙菀摇了摇头，忘记礼貌，机械地往前走。

holly跟上她，&ldo;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叫卓总下来。&rdo;

孙菀又摇头，理性终于回归，&ldo;我胃不舒服，要先走，他忙，不要打扰他，你一会儿帮我知会他一声。&rdo;

holly见她几乎站立不稳，很不放心，&ldo;那我开车送你。&rdo;

&ldo;不用。&rdo;

&ldo;卓太太，您这样我很难做的。&rdo;

&ldo;那多谢。&rdo;

坐在holly温暖的雅阁里，孙菀的双腿不停发抖。holly透过车镜看了她好几眼，在一间奶茶店前停车。片刻，她雷厉风行地将一杯温热的蜂蜜柚子茶递给后座上的孙菀。

holly坐回驾驶室，&ldo;需要先载您去医院吗。&rdo;

孙菀紧紧捧着那茶，&ldo;不要紧，只是胃痛。&rdo;

holly实在担心，&ldo;不如我带您去喝粥养养胃。这附近……&rdo;说着，她低头去搜粥店。

就在这时，孙菀忽然抬起头，缓缓道：&ldo;我记得余小姐家附近有家粥铺很好，不如你带我去。&rdo;

holly顿了半晌，&ldo;好。不过余小姐住哪边。&rdo;

刹那间，孙菀听见心底传来什么坍塌的声音，抽了口冷气，&ldo;你不知道吗。&rdo;

holly有些抱歉地一笑，&ldo;您还记得具体位置吗。&rdo;

孙菀将脸侧去一边，不让她看见自己失态，&ldo;算了，我也不记得了。&rdo;

深夜，孙菀纹丝不动地躺在床上。她觉得自己很冷静，眼眶却在发热，抬手遮住眼睛，压抑地抽泣了几声，又停了下来。

她想起某种感冒药有让人沉睡的作用，便爬起来取了两粒和水吞下。大片的白色药片卡在喉咙里，她艰难地下咽，直到眼睛鼻子红透。

孙菀倒回床上，听着时钟走字的声音，渐渐沉入半昏睡里。朦胧间，有人掀开被子在她身边躺下，将手探到她颈下。她原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为这个温馨动作意乱情迷，但这一刻，皮肤上生理性地立起排斥的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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