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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1页）

秦娘子笑道：&ldo;的确多得许夫人帮衬，难得夫人不嫌我的出身，折节下交，只是我身份不同，不敢深交，只怕倒误了夫人的清誉，此一去山高水长，只怕见面之日不可期也，所以还是寄了信给夫人。&rdo;

宝如牵了淼淼的手让淼淼与秦娘子行礼：&ldo;你教了淼淼这些时日，又替许宁分担了许多庶务，我们全家只有感激你的，切切莫要再说那些见外的话，来日回京，必要来见我们。&rdo;

淼淼今日仍是一身青绸短褂月白百褶裙，梳着双鬟扎着碧玉环丝绦，行礼之时规矩严整，大人说话之时也不插嘴，待到宝如让她行礼才上前说话则必叉手行礼，却一个字不多说，显然这些日子卢娘子下了些功夫，家里虽然仍是活泼泼的，尤其在父亲面前犹如一个小魔头，在外头却是循规蹈矩得很，秦娘子扶了她并不肯受她的礼，笑了下才要说话眼圈却红了：&ldo;姐儿来日是个有造化的，只望你不要忘了秦宛便好了。&rdo;

淼淼第一次送别，看到秦娘子这般，睫毛一眨，扑簌簌地眼泪落了下来，之前绷得好好的规矩也忘了，直接扑入了秦娘子的怀中，小声抽噎起来：&ldo;我喜欢你制的香，还有你说要教我习簪花帖的，说要给我找好字帖的……你为什么要走……留在京城和以前一样不好么？每天想做甚么就做甚么，不是很欢喜么？&rdo;

卢娘子在一旁也红了眼圈，到底和秦娘子自幼的情分，也有些哽咽道：&ldo;她是享福去呢，这是个好归宿，这孩子，哭什么，快让你师傅开开心心的上路，今后一帆风顺，顺顺利利。&rdo;

一席话说得在场几个人都鼻子微酸，

秦娘子被这孩子气的话也逗红了眼圈，勉强笑道：&ldo;字帖这里就有个行家，你看到这位柳娘子没？教坊中能被称为大家的，多多少少总有几分绝活，你莫要看不起我们这些教坊出身的，没有父母家世靠着，只得自己挣扎出头，她在写字上可有秘不传人的绝技，自己也收了不少好字帖，叫她给你拓几本来。&rdo;

柳大家慌忙笑道：&ldo;怎敢在探花门前班门弄斧？小姐若是看得上，我回去便遣人送些字帖去便好了。&rdo;

说了几句闲话，送了程仪，才将秦娘子送上船去，挥手作别。

淼淼一直伏在宝如肩头，将宝如肩头的衣服都打湿了，宝如失笑道：&ldo;好了好了，怎就伤心成这样了，平日里那样大大咧咧的，将来若是嫁人要离开爹娘，可怎么是好。&rdo;

淼淼带着浓重的鼻音道：&ldo;我才不嫁人，我要永远和阿爹阿娘在一起。&rdo;

一时几个大人都笑起来，卢娘子取笑道：&ldo;可见还是孩子话，咱们都给记着，来日你嫁人的时候，得翻出来说说。&rdo;

宝如抱着埋着头不说话的淼淼心软开解道：&ldo;不是说要字帖？趁着柳大家还没走，和她说说想要甚么字帖？&rdo;

淼淼抬了头，两只眼睛红肿着看向柳大家，柳大家看着她面露慈爱，温和道：&ldo;我有《九成宫》、《多宝塔》、《寿春堂》的，你喜欢哪一个的？&rdo;

淼淼含含糊糊道：&ldo;我都想看看。&rdo;

柳大家笑了下道：&ldo;那我迟些派人送到府上。&rdo;

宝如连忙道：&ldo;送些普通的便好了，万不敢让柳大家破费。&rdo;

柳大家含笑：&ldo;我们手里又能有甚么好东西了，不过都是些市面上都有的，有一些难得的是我自己临的，若不嫌弃，我也一起给您送过来。&rdo;

卢娘子点头笑道：&ldo;我听秦娘子说过，说您擅临字，不管什么字，只看一次，便能临个七八分相似，若是给您多一些时间，几能乱真。&rdo;

柳大家脸上有些尴尬，笑道：&ldo;秦娘子谬赞夸大了，着实不曾有这等才华。&rdo;

卢娘子微笑也不再说，一时众人分手，宝如看卢娘子一个人前来，忙道：&ldo;你住在西坊那边吧？我们送你回去吧？正好马车趁便。&rdo;

卢娘子也不矫情，只道：&ldo;那就劳烦了。&rdo;便上了宝如的车，宝如问：&ldo;卢先生，那位柳大家真的能模仿别人字迹？&rdo;卢娘子笑了下道：&ldo;她大概不想宣扬，我也是听秦娘子提过一次。&rdo;

宝如奇道：&ldo;为何不肯宣扬？&rdo;

卢娘子道：&ldo;若是男子无妨，身为女子，有这种绝技自然不好宣扬，一是少不得有些造赝品的人重金找上去做假书画古董的，教坊中人，哪有手头不紧张的时候？难免做过一件两件，岂敢大肆宣扬。再者她们都是伺候贵人的，若是被人知道有这等绝技，岂有不防的？因此倒是不宣扬的好，我适才也没想到这一节，看她不欲宣扬，才想起来，只怕是这两种缘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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