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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瑜听罢,淡笑了一声,没有作答,却指着树上的鸟发问:&ldo;阿襄,你说那两只鸟可快活?&rdo;
&ldo;啊?&rdo;阿襄顺着阮瑜手指的视线看到两只相互偎依的画眉鸟,叽叽喳喳地叫起来格外欢快。她似懂非懂地点头道,&ldo;唔……应该是快活的吧?你看它们自由自在,又叽叽喳喳地叫,估计没什么烦心事。&rdo;
顿了顿,她又说道:&ldo;而且小姐你每次都会在窗台上给它们留些吃食,它们连出去找吃的都省了,自然高兴了。&rdo;
阿襄煞有其事地说道,这两只画眉鸟很通人性,前几日下雨,它们被雨水打湿了羽毛,在廊下躲雨。小姐见它们可怜,便给它们准备了一些小米粒。
后来它们就跟认定了小姐似的,总也赖着不走了。
阮瑜听罢笑了,又抓了一些小米粒儿放在窗台上,说道:&ldo;那它们应该是没经历过家破人亡的仇恨,所以才能这样快乐。&rdo;
若是她没经历过那些恐怖的遭遇,估计她也会跟它们一样,无忧无虑的,不知愁为何滋味。
&ldo;小姐……你怎的又提起这个……不是说要忘了那些事吗?&rdo;阿襄心中一跳,惊呼出声。
阮家没落之后,她也未曾离开,一直跟在小姐身边,自然知道小姐后来都经历过什么。
亲眼看着父亲、兄长被关在囚车里,被那些人一路丢着臭鸡蛋、石子、烂菜叶子推到菜市口行刑。午时一刻,刽子手手起刀落……
阿襄打了个冷颤,她的眼前是鲜红的血,让人看了心惊。她只是个外人,尚且心痛至此,更别说小姐了,那可都是她的至亲啊。
阿襄不敢想象,阮瑜的心中有几多痛。
但她永远忘不了的是,阮瑜在那些日子里,每日每日以泪洗面,哭的眼睛都肿的睁不开了,用拳头垂着胸口,不停地告诉她:&ldo;阿襄……我好痛啊……好痛……&rdo;
&ldo;阿襄……你知道吗,我梦见我母亲给我做芙蓉糕了。母亲做的芙蓉糕好甜啊,我知道这是梦,我怕我醒过来就吃不着了,所以缠着母亲让我多吃几个,可是母亲说我贪嘴,不叫我吃了……&rdo;
&ldo;阿襄……你知不知道,我宁愿永远活在梦里,不要醒过,因为梦里我还是从前的我,有父亲、母亲疼爱,有兄长宠我……&rdo;
……
&ldo;怎么忘?哪有那容易忘得掉呢?&rdo;阮瑜勾唇,自嘲地笑笑,&ldo;对了,你不是问我老夫人叫我过去说了什么吗?她原是想商量一下我跟宋公子的婚事,只不过叫我给拒了。&rdo;
&ldo;真的吗?&rdo;阿襄听了这话,没有忧愁反而有些欣喜,笑着说道,&ldo;那我就放心了。小姐,其实宋少爷那样喜怒无常又霸道的人,小姐若是嫁给他,将来肯定会受委屈的。在阿襄看来,小姐就应该嫁给一个满腹经纶,温润如玉的公子才好。&rdo;
阿襄后来又叽叽喳喳地说了些什么,混着画眉鸟的叫声,只不过阮瑜心思飘远了,没有再细听。
-
宋河到了天香楼的时候,孟子源和谢听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宋河才来便说道:&ldo;宋河,你今儿是怎么一回事?怎的来的这么晚?迟到可不是你的作风。&rdo;
谢听嬉笑着给宋河斟满酒,神情暧昧地朝孟子源眨眨眼睛:&ldo;我猜他又去他那个小媳妇那里献殷勤了,上回我找他一块儿去斗蛐蛐儿,你猜他怎么说?他竟然爽约,去后山陪他的小媳妇挖草药去了,你说气人不气人?&rdo;
&ldo;还有这事儿?&rdo;孟子源大笑几声,调侃道,&ldo;宋河,你当初是怎么说的来着?最讨厌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了,尤其是扬州来的,还说什么要让她从哪儿回哪儿去?啧啧,如今你这态度转变的可是有些快啊。说罢,你们这好事也快了吧?准备几时把婚事给办了?咱们兄弟俩可要好好的闹一闹洞房!&rdo;
&ldo;我的天爷!真没想到咱们当中成婚最早的人竟然会是宋河,这厮从来不近女人,我还以为他会孤独终老呢。&rdo;谢听大呼一声,脸色懊恼,&ldo;不成不成,我也得加把劲儿了,成亲早晚没关系,最关键是得看谁先生出儿子来。&rdo;
顿了顿,谢听用筷子敲了敲碗道:&ldo;咱们兄弟几个,我吃了年纪小的亏,成了最小的老三,我儿子总得当一回老大吧!&rdo;
二人你来我往,揪着宋河打趣,说的十分起劲。
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宋河已经举杯喝了好几杯酒了。他皱眉听着孟子源和谢听二人的调侃,面色冰冷。但是内心当中又忍不住想起那张俏丽恬淡的容颜,她静静站在那里,便叫人心湖起波澜。
宋河想起了阮瑜,心中大感烦躁,将酒杯往桌上一扔。酒杯里的酒还未喝完,被这样一掷,酒全洒在了桌上,一片狼藉。
&ldo;别在老子面前提她。&rdo;宋河面色如铁,冷的发黑,声音更是冷冽。
他的反应让谢听和孟子源二人吓了一跳,二人互看一眼,都不知道宋河这是怎么了,好好的突然就发脾气。
孟子源会看眼色行事,提着酒壶给宋河重新拿了个酒杯斟满酒,问道:&ldo;这是怎么了?跟她闹脾气了?小姑娘家家的脾气是大了一些,但咱们作为男人么,总是要谦让一些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跟我们说说,我虽然没中意的姑娘,但好歹做生意接触的女子不少,大概也能摸清楚她们心里想了些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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