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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第五章流言…

余烟尚未散去，呛得叶修在死命地咳。

冬哥儿扶着他在一旁心疼地直跳脚，&ldo;先生您这是何苦！这事儿有承影公子去办，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rdo;

叶修道，&ldo;你咋呼什么，我是这将军府的女婿，我不去谁去！&rdo;

冬哥儿不服气地一撇嘴，小声嘟囔道，&ldo;媳妇都跟人跑了，还当自己是人家的女婿呢！&rdo;

叶修严厉地看了冬哥儿一眼，冬哥儿忙心虚地低下头，叶修道，&ldo;不愿意跟着就给我回去！&rdo;

冬哥儿连忙向前窜一步，拨弄开脚下烧焦的木段子，非常热情地献殷勤道，&ldo;先生看着脚底下，这边有水，那边当心绊倒了！&rdo;

偌大的将军府，四处火起，前来救火的百姓人多手杂，水泼踩踏无所不用其极，故而四处皆是凌乱不堪的断壁残垣，现场几乎被破坏殆尽。

叶修简单查看了几处死者的居所，已经有官兵往外驱逐百姓，刑部侍郎赵雪松见了他，十分客气地见礼，&ldo;下官素知先生的问心阁明察秋毫，极擅长收集证据，但沈将军府被灭门纵火，已惊动了圣上，下官奉命勘察现场，没圣上旨意，不敢让先生从旁协助。&rdo;

&ldo;赵大人，&rdo;叶修猛咳之后，彬彬有礼的语气都泛着点苍白虚弱，&ldo;在下岂敢耽搁朝廷办案。只是听闻岳父一家惨遭荼毒，一时急火攻心，咳咳咳，……&rdo;叶修扭头一阵剧咳，好半天才缓过口气来，接着道，&ldo;在下想见亡者一面，还望赵大人成全。&rdo;

赵雪松应了，陪同叶修去门首偏厅，沈家死去的亡灵皆停驻在那里。

已经有仵作在验尸，见叶修去了，皆不约而同垂手侍立在侧。众人皆知道，这名满天下的神医，委实是个中高手。

尸体皆有程度不同的损毁，整个房间有着一种极淡而怪的味道，似焦还香，远存近无。叶修拧着眉嗅了嗅，用银针从尸身上取了一点血，放于鼻端轻嗅。

众人面面相觑。叶修道，&ldo;众位觉得这房间的味道怪吧。&rdo;他将微微变色的银针置于银盘上，说道，&ldo;这是诛心香，旧时楚越宫廷做工极其考究精致的秘药，服毒一刻钟内，人昏眩无力，两刻钟抽搐疼痛，三刻钟则心悸而死。如今死者肢体只有少许挣扎痕迹，表情虽惊骇，但尚未有因痛楚导致的狰狞抽搐，故而火起时，死者服毒应差不多一刻钟，若验尸不验血，情状与烧死无异。&rdo;

他话音刚落，目光死死地盯在&ldo;沈二小姐&rdo;的脸上，表情凝重得让屋里人一时都屏住呼吸。

从一旁拿过手套戴上，食指蘸了点盐水，叶修几乎是姿态优雅地，轻轻一拈，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揭下张薄如蝉翼的面具来。

惊呼声四起。叶修对着光举起面具打量道，&ldo;这不是普通的人皮面具，该是雪魄蚕丝，南越至宝。&rdo;

他话音一落，众人皆变色。

赵雪松大骇道，&ldo;真是雪魄蚕丝！……，叶先生，你确定？&rdo;

叶修道，&ldo;确定。诸位请看，这面具在灯光下，有和人皮肤无二的淡淡光泽，而且，&rdo;叶修说着将面具凑近火焰上烧了烧，&ldo;雪魄蚕丝的熔点很高，不惧火，若是其他面具，烈焰之下，早已损毁。&rdo;

放下冰丝面具，叶修望向赵雪松，说了句石破天惊的话，&ldo;被人掉包后的沈二小姐，被人用小轿，送到了燕王府。&rdo;

众人大惊骇。

叶修的言语却更是风轻而云淡，&ldo;因为是在下的未婚妻，燕王爷便找在下说了这件事，紧接着燕王爷奉诏入宫，想必是皇上也知道了。&rdo;

赵雪松变色道，&ldo;有这等事！下官，下官这就去面见皇上！&rdo;

叶修与众人告辞，刚一出偏厅，冬哥儿便忍不住道，&ldo;先生，出这么大事，您来都来了，咱们问心阁，便真不出面了？就官府那群人，论验尸，识毒，追踪，推理，查案，哪一项便比得上咱们问心阁！就刚才，先生您那三言两语，也够他们学一辈子的！&rdo;

叶修道，&ldo;民不与官斗，我们提供线索配合查案就好，这么大的案子，轰动朝野，朝廷的刑部，便比不上我们小小的问心阁吗？&rdo;

冬哥儿语迟，跟在身后仍然不甘心地小声顶撞，&ldo;可先生您已经答应，要为燕王爷证明清白啊！&rdo;

叶修道，&ldo;冬哥儿，人做事情得用脑子。陛下今晚急召燕王入宫，而不是让刑部宣旨带人，为什么？&rdo;

冬哥儿愣住，叶修复问道，&ldo;将军府被灭门纵火，按正常顺序，救火，维护现场，验尸，勘察，蛛丝马迹人证物证一点点地察，最快，要多长时间才能认定嫌疑人？可陛下在第一时间，便几乎逮了燕王和沈姑娘一个正着，这事情，不蹊跷？&rdo;

冬哥儿费解地抓着脑袋，&ldo;先生，这……&rdo;

马车在前面等，冬哥儿已经上前为叶修打好车门和帘子，叶修在要上车的瞬间顿住，回头望着黑黝黝的，犹自冒着青烟的沈家废墟，半晌没有动。

夜色中，叶修一身白衣胜雪，目光深邃而寥落。冬哥儿等得久了，小心地试探道，&ldo;先生？……&rdo;

叶修回过神，上车轻轻地挥手道，&ldo;走吧。&rdo;

他的声音低落，略显疲惫。马车一进入主街，处处可见围聚的百姓，在兴致勃勃地唏嘘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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