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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露水（第2页）

张姨娘沉默着，这些天过去，她急得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脸色蜡黄。这回池明终于是回到了池府和他们见上一面，但过几日就要上路流放，她实在是不忍心。

他们都知道这极有可能是池玉在背后搞鬼，张姨娘心里又怎么没有怨怼？她终于是忍不住愤愤道：“老爷，这池玉也是太心狠了，真是没想到。我们家如今这样，还不是拜她所赐……”

张姨娘不是第一次在池英面前嚼舌根，说池玉的坏话。池英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没接张姨娘的话。

张姨娘碰了一鼻子灰，没看出池英的不高兴，继续喋喋不休：“这女儿大了，就是不中留啊，若是她早日嫁给小公爷，还会有这档子事吗？小公爷准管给她治的服服帖帖的，看她还能掀起什么风浪！现在好了，婚都退了，当初就不应该……”

“闭嘴！”池英怒气来得莫名，“让你少说点就少说点，没看见我正烦着吗？”

张姨娘察言观色，闭了嘴，心上莫名涌起委屈的情绪来。

“池玉怎么说，也是在池家长大的，对池家也会有感情，”池英深吸一口气，“找个时间，在她面前低个头认个错，再让她托谢家在圣上面前说两句好话，或许池明的罪就免了。说到底，他还是我的女儿。”

张姨娘面色灰败，缓缓地点头，心里却满是不甘。

以往的池玉逆来顺受，任人欺凌。如今的池家，居然还得好声好气地求她帮忙，这不是反过来了吗？

她忍住满腹怨怼，还是低声下气地应了句“是”。

此时，跪在地上的池明身子摇摇晃晃地动了动，显然是跪不住了。

池英烦闷地道了句：“行了，别跪了，先起来。到时候你和你妹妹好好赔罪，可别惹她恼。她心肠软，你好好认个错，说不准还会帮我们的忙。”

“是，父亲。”

池明撑着身子起来，缓缓地朝门外走去。

他一深一浅的脚步落在身后，心里愁绪万千，任由昏暗的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若是池玉不同意，那他不得远离京城，流放偏远之地？他不甘心。在京城最后的那几天，池明只想花天酒地，享受最后的纸醉金迷。

他这么想着，直接走到了池府门口，骤然想起来，池府有人看管，不得让他出门，只好转了回去。

他想起来——他后院不是有个狗洞吗？

池明咬了咬牙，还是从狗洞里钻了出去，一路溜去了锦玉楼，用自己仅有的钱开了一间雅间，喝得酩汀大醉，不省人事。

酒坛顺着地面滚落，一直滚到角落才停下，他已经是不知喝了多少酒。

屋内酒气四溢，窗外灯火通明。

迷糊间，他似乎看见雅间里进来了什么人。他按了按太阳穴地抬起头来，终于是看清楚了那人的脸，酒醒了大半。

身形窈窕，裙摆迤逦，肌肤胜雪，媚得不可方物，见之让人脸红心跳。

这不是郑歆吗？

他想起，自己和郑歆之前，也是有过一段情的。那时候池玉与沈听吟交好，自己便和郑歆交好，还暗暗出来幽会过几次，可惜一直没能得手。他择日就要被流放，池玉也未必会帮他，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不如今日，就在这把郑歆给办了，不留遗憾。

郑歆今日喝了不少酒，也醉醺醺的，瞧见他，吓了一跳。

她迷茫地站在门口，居然是有些手足无措。池明以前是她的旧情人，这次这么遇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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